高考,是六月始終繞不開的話題。望子成龍心切的家長們為求心安,頭頂烈日不辭辛苦帶著孩子虔誠地到各寺廟跪拜,燒香,祈福,令各地寺廟香火也隨著天氣般呈直線升溫。令人咋舌的是,安徽毛坦廠中學旁的一棵“神樹”也變得炙手可熱,兒童節當天,無數家長們為爭上頭柱香,竟引發一場火災,險釀慘劇。
怪力亂神之說作為封建迷信思想的一部分,當然要摒棄,但回歸事件本身,撥開煙霧繚繞的上香鬧劇,停止對家長此舉的譏諷批判,而將被嚴重符號化的“拜佛家長”從道德桎梏的枷鎖中解救下來后,我們發現他們也是我們之中的一部分,隻不過看上去“迷”的是虛無縹緲的神力,“信”的卻是神力背后的高考。
眾所周知,在現有的人才選拔制度下,盡管高考並非唯一通往成功的途徑,但它絕對是最重要的途徑,是眾多學生通往成功的橋梁,多數來自偏遠山區的學生更將此視為魚躍龍門的必經之路,其分量之重、意義之大自然不言而喻。
成敗之間,關乎前途、命運甚至整個人生,正因為對高考的“虔誠”才催生了對神力的推崇,在夸大了高考成敗對孩子的影響后,家長們就算不信神力也不敢心存忤逆,在如同完成儀式一般上香、叩頭、祈福之后,看著點燃的香火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再無雜念。這世上本沒有什麼神,需要神的人多了也便有了神,可憐天下父母心!
十幾年來,不論是學校、老師,還是媒體、公眾,都在向學生和家長不斷地灌輸高考“成王敗寇”的“哲學”, 各界過度的關注無形中給了考生和家長心理上的壓力,如果高考僅僅是人才培養后的人才選拔、評價途徑中的普通一條,它還值得這麼多保駕護航和劍拔弩張麼?我相信每個家長心中都有這樣的盤算,我們的社會在發展、教育在進步,時代不斷呼吁社會規避人才選拔的單一,但對高考的過度關注和宣揚,顯然與此背道而馳,家長們上香拜神說白了拜的不是神,是高考。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推己及人,換做你我“家有高考生”,未必會比現在所想的要冷靜淡定。 (張勝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