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育与非教育之间成长

“在教育与非教育之间成长”的想法，源于一家书店的理念。

去年，有机会到设在香港的台湾诚品书店拜访，书店正门矗立一块大背板，上书一行大字，“在书与非书之间，我们阅读。Books, and Everything in Between”。

细想此话，大有深意，一家书店，不仅经营有术，而且经营有道，诚品书店的道，就是以书为基础且超越了传统意义的图书，强调要读出白纸黑字背后的意义，要读好社会这本大书，这或许是阅读的本质。

离开诚品书店的时候我想到，就是把弥敦道忘了，也忘不了这句话。前不久，在与同行一起讨论教育问题的时候，我将这句话引申为“在教育与非教育之间成长”。

在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教育的作用至关重要，这是不容质疑的。不过，我们所讲的教育有广义和狭义之分，一般来说，狭义的教育是指学校教育，广义的教育是包括学校教育在内的社会教育及终身教育。现在人们谈及的教育，大多是学校教育。

学校教育是教育的基础和主体，没有学校教育就不能构建教育体系的大厦。但是，学校教育也是有其局限性的，例如，学校教育的学科教学不可能穷尽人类的全部知识，学校的课堂教学尚不能完全满足学生未来就业的需求，科技发展及社会状况远比学校教育更为迅速和复杂，等等。上述状况并非学校教育的弊端，然而是学校教育必须正视的问题。

学校教育是人生成长的重要阶段，但不是人生的全部，从这个意义上说，人是在教育与非教育之间成长的。

“非教育”主要是指人们的社会认知能力、社会适应能力和职业实践能力，这些能力的获得是在社会环境和社会实践中实现的。知识和能力是伴随人终身成长的两翼，学校教育和“非教育”之间并没有难以逾越的鸿沟和高墙，学校教育的任务就应该既要让学生在学校环境中学会学习，又要让学生在“非教育”环境中学会成长。其实，这样的认识早已有之，古人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陶行知先生强调“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就是这个意思。

目前，一些地区的部分学校，着眼于学生的终身发展进行了有益的教育教学改革，且取得初步成效。但也要指出的是，就学校教育论学校教育、单纯注重知识灌输等现象，从整体上尚未得到根本改变。是让学生学会考试，还是让学生学会成长，如何做到在教育与非教育之间成长，培养学生全面发展和终身发展的能力，仍然是教育改革必须面对和着力解决的问题。（时龙 北京教育科学研究院原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