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離了故鄉去上學,從此故鄉隻有冬夏,再無春秋。而我求學七年所在的城市長沙,離我的家鄉常德其實並不遠,卻因為天氣的變幻莫測本來也少有明顯春日的和煦和秋日的爽朗。經常今天還是大太陽照得人喊熱,第二天就十幾度的往下降,或者相反。但是我想,即便讀書的地方再好,也會有無數游子渴望回歸故鄉,或許隻為一道家常菜,或許隻為一條熟悉的小巷,也可能,與分離各地的小伙伴們重新一起暢談,若幾件事加在一起,那是再好不過了。
我一直認為,人的內涵如果是小溪一般淺陋,就不自信,浮躁﹔而潛心學得多了,溪流匯集成了大海,這樣遇到困境也處之泰然,那也許便是學得差不多了。但是現在我們的大學是一個大平台,什麼東西都有,你要學習成名當學霸也可以,做一個社交達人混跡與學生部門和社團也行,可是無論是什麼人進來,大學這個大平台又化身放大鏡,把每個人的特點,缺點,優點表現得淋漓盡致,管不住自己的放縱,有自制力的克制,有方向的馬不停蹄奔前程,迷茫的每天無所事事。最近蔡元培先生就認北大校長上演講辭中的一句話又被拿了出來:“平時不努力學習,臨考試時再熟讀講義,不考慮喲沒有獲得知識,隻掙分數的高低﹔考試一完,就把書都扔在一邊,混個三四年,有了文憑,借著這個在社會上走動,這豈不是與進入大學的初衷背離了嗎?虛度光陰,毫無學問,是耽誤自己啊。”每讀至此,頓時覺得自己學問做得也遠遠不夠,對社會也沒啥貢獻,對家人也不夠感恩,和朋友們在一起也不是能很好體諒別人的難處,讀大學偏離了理想和信念,這種感覺悲涼又無奈,看看自己回首的小伙伴們都忙自己的事業忙得風聲水起,不禁慚愧。
在15歲的時候我離家來長沙讀高中,之前我有七個玩得比較好的小伙伴,分別是胖子,二毛,羅奔,老郭,丁騷,三郎,傅毛。我們一起騎車,一起去網吧,一起就著牛肉面吃炸餃子,還自編自導自演各種小話劇在班上演,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胖子是因為胖才叫胖子,也是初中傳奇故事裡那個唯一的胖子,胖子現在在廈門讀書,准備當海員,立志成為“海賊王的男人”,周游世界。
二毛初中挺外向的,大學讀了個工科院校,常年難得和女生交流,社交能力一落千丈,變成了技術宅。
羅奔是我們幾個人裡長得最帥的,學的是薩克斯專業,會的樂器也多,重情義,很樂觀,談了幾個女朋友,上了大學到了藝術專業反而孑然一身了。
老郭長得最顯老,愛流行樂,做事也穩當周全,若老同學相邀,他一般是會來的,倒不知他在一個工科學校會是怎麼狀態——以前他很多時候都是和女生玩的。
丁騷客觀的說是我們幾個裡的第二帥,但是因為經常冷峻的面孔突然換了一副搞笑的表情而沒有羅奔那種吸引力,他看玄學,又看醫術,自己又學著工程整天畫工圖,身體是一流的棒卻不喜歡體育活動。
三郎之所以為三郎,是因為他做事拼命,高二的時候,聽聞他去了廣州當兵,后來因為生病退伍回來,現在安排他在政務中心上些小班,可能會再去讀個什麼學校學一門技術,他說公務員的日子實在無趣。
傅毛很久我未見本人,他是我們初中班上后來高考最好的一個,去了同濟大學,智商沒得說,要是他當年英語再好一點點能考到長沙讀高中,以后清華北大出國留學穩穩的。可惜他性格比較單純,很容易激動,熱血沸騰。
比起他們,我的大學生活還是比較無趣,以前喜歡讀書寫隨筆,現在不看也不寫了,成績也是一塌糊涂。大家都覺得我是我們學校的社交達人,其實認識的人多,朋友隻有那麼幾個,似乎有人算過最好的朋友隻能有六個。而且,去了一個,隻有去了一個才能填補回來,以至於我們有時候都不願承認,誰,又是誰已經遠離了你的圈子。
我的三位室友都有自己的女朋友,大家一起待的時間還是很多的,無奈很多時候都是在做任務而不是一起玩耍,更何況他們都有自己的女朋友,鑒於本人諸多缺點,一直被嘲笑“拿了劇本就被斃”,即有了個心儀的對象,方案剛一想好,表白,砰!沒了。按照電視劇的算法,目前已經到了第四季,也被斃了四季,正朝著老友記的目標進軍。這些糗事回家后往往是比較好的談資,能在幾個人的小聚上開心一下。
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很難不現實,慢慢地,昔日的朋友換了模樣。吃了米粉隨便走走在街上這樣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少,我從不害怕成長,也從不后悔成長,選擇了就要堅持下去。
昔日的教學樓也沒了,粉館也搬離了,而我們,尚在彼此心裡。
作者:湖南大學 李尚俊 回專題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