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成冬青蹬著平板車,拉著自己的家伙事兒,離開燕大校園時,廣播裡正播放著學校對他除名的決定。在校門口,一個女生問他,“你的補習班在哪兒開啊?”成冬青眼睛一亮,理想之路由此開始。
電影《中國合伙人》中,黃曉明飾演的這個角色原型是新東方的俞敏洪。當初,老俞的理想是為中國教育做兩件事:第一是做可盈利教育,把教育培訓產業做大。第二是建一所非盈利性的私立大學。
第一個理想俞敏洪已經實現了。在新東方拿到營業執照將近20個年頭的時候,他正在實現第二個理想。俞敏洪最近宣布,他已接手北京工業大學耿丹學院(招生辦),並擔任理事長。
當著記者的面,俞敏洪說自己不怎麼喜歡《中國合伙人》。但不可否認,因為這部電影,俞敏洪的理想之路開始被等同於中國夢,“留學 (微博) 教父”的夢想甚至激勵著留學群體之外的年輕人。俞敏洪的鐵杆粉絲因為成冬青而成幾何倍數遞增。
在中國辦一所真正的私立大學,這個理想如何實現?對老俞而言,新東方20年的奮斗史積累下來的,到底是經驗還是負擔?他曾在絕望的大山上砍下希望的石頭,而功成名就之后,不那麼絕望了,他還能否重燃夢想再創奇跡?
11月1日,中國青年報記者專訪了俞敏洪。
耿丹學院:榮譽的陷阱還是一個新的新東方
俞敏洪雄心勃勃,他用演說式的長篇排比句來闡述接手耿丹學院的意義。不過,新東方內部人透露了一個細節,那個學院“如果哪個學生去閱覽室讀書,會遭到同學的嘲笑”。
在老俞接手之前,耿丹學院可以說籍籍無名。中國的獨立學院總體而言口碑不好,生源、學風廣為詬病。這裡的學生,與老俞初創新東方時面對的那群孜孜以求為出國拼盡全力的年輕人,是完全不同的兩類學生。
教育界人士普遍不看好俞敏洪的選擇。有人指出現在時機不對,在中國整個民辦高校衰退、收縮的大背景下辦大學,不明智!
有新東方內部的人也不看好:一個三本學院,學生質量差,淨是紈?子弟,會砸新東方的牌子。
耿丹學院雖然令他周圍人“絕望”,但俞敏洪眼光不同,“這是所很好的獨立學院,起碼在300多家獨立學院排名中,居於五六十位”。
俞敏洪辦大學的理想從未熄滅。他曾想辦新東方大學,在北京郊區看中一塊地皮,可土地許可証一直辦不下來。
他隻好退而求其次尋覓現成的大學。這10年來,他去過幾十所獨立學院或二級學院講學,每次演講完,他都要參觀校園,與校領導接觸。
不過,這些民辦高校的當家人都是嗅覺極其靈敏的商人。他們一感覺到老俞的“有興趣”,就開始主動喊價,5億元、10億元的都有。他們急切地要把學校出手,在這位上市公司老總那裡賣個好價錢。
而耿丹學院的創辦人與眾不同。她把耿丹學院拱手送給了俞敏洪,隻希望老俞繼續投資,實踐他的教育理想,把這所學校做大做強。
“這是一所不以盈利為目的的民辦大學,我想如果我自己投入幾個億再去造一個新校園,為什麼不把這個錢拿過來把耿丹學院辦成中國最優秀的私立大學呢?”俞敏洪說。
現在,新東方的力量已經在介入耿丹學院的教育教學工作。李杜,原來新東方武漢學校的校長被俞敏洪從英國召回來,作為他在耿丹學院的代言人。李杜現在的職位是校長助理。同時,一批新東方教公共英語四六級的優秀教師也已開始在耿丹學院授課。
俞敏洪向耿丹學院的學生承諾:“你們交的每一分學費都會用在學校的建設和同學身上,我們個人決不會從這裡拿走一分錢,我們隻會往裡不斷投入,請相信我們辦學的誠心。”
不過,最大的挑戰是理想與現實的差距。
老俞在5年前接受記者採訪時說:“我心目中的私立大學模式是,學校有足夠的錢,學生不需要考慮能不能交得起錢,而隻需要考慮自己到底優秀不優秀。我的招生原則就是兩個:第一,學生優秀不優秀﹔第二,盡可能地招收成績好、有培養前途的農村孩子。我覺得農村孩子有著城市孩子所不具備的特質:吃苦精神、堅韌精神以及對社會民眾疾苦的了解。所以,這個學校很大程度上是為農村孩子辦的。”
他想為條件差但有志氣的學生辦大學。而眼下,這所學校裡的學生一年學費兩萬元,大多是來自生活無憂的家庭。
所以,俞敏洪辦大學的第一步,就是拿出100個名額面向農家子弟招生。
“我就是農村來的,在大一大二都拿著國家助學金。”按他的設計,新東方將派出一批有識人之能的教師到各地面試,將高智商、有學習潛力的孩子招進耿丹學院。
這些學生不僅學費全免,而且將被俞敏洪的朋友們“認領”。他說“我會要求我北大企業家協會、中關村企業家協會的,像柳傳志這樣的朋友每人認領一兩個學生,不僅要負擔他們的學費、生活費,而且要負責他們的思想和精神方面的培養,要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
一旦“教育解救人生”的神經被撥動,俞敏洪就變得滔滔不絕。
他認為,目前中國的私立教育靠學生學費維持運行,是一個“荒謬的現實”。這意味著,不管怎樣節約,學生都不可能受到良好的教育。因為你就那點兒錢,怎麼請來好老師?他計劃要用基金會的方式辦大學,基金會通過資本運作賺的錢,支持學生的學費並聘請著名教授。
“我會用20年做新東方積累的聲望、積累的資源辦耿丹學院,我請的老師是柳傳志、王健林這樣級別的人,就是北大也很難請來的。有了好教師,又有了自信,學生的轉變就容易多了。”
老俞的目標是,10年將耿丹學院做成二本,20年把它做進一本院校。又一個20年,那時俞敏洪71歲。
非主流教師老俞:把5B捧上哈佛課堂
俞敏洪的個人理想無人喝彩。
但此時,他的“合伙人”徐小平對記者說,兩個數字可以告訴我們耿丹學院的前途,在老俞去演講前,隻有20%的學生去閱覽室,現在在圖書館都找不到位子了﹔過去英語課隻有20%的人上,但新東方老師去了后,教室裡坐滿了人。
“老俞抗拒不了這個!一個真正的教育家最願意看到的就是學生的改變。”
10年來,當新東方的商業成就讓財富圈目眩神迷之后,很多人說俞敏洪就是個商人,媒體更多地把他定位為財富英雄、創業者。而徐小平和王強卻通過對他幾十年的了解,堅定地認為,老俞骨子裡就是一個教師。
新東方正在籌備20年慶典。在10年前,新東方的員工還拿老俞的“土”開玩笑。如今,無論對老俞還是“外星人”馬雲,人們很少嘲笑他們“五官影響市容”了。他們的眼光、胸懷、思想以及對草根的關懷,加上行業老大的光環,讓他們中年以后已經“不難看”了。
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是教師出身,每次談話都能語驚四座。他們更善於體察社會心理,更好為人師,能耐心地幫助人開解人引導人,讓年輕人從絕望中看到希望。
讓老俞得意的是,今年秋天他在哈佛的演講又贏得了經久不息的掌聲。過去5年,俞敏洪不僅在中國概念股集體遭重創的殘酷斗爭中生存下來並一路股價升值,而且將“苦B”這個不登大雅之堂的詞,捧上了哈佛的講堂。
他給哈佛學子詳細解讀了“4B Youth”為什麼與土豪們有關。“4B”,特指是苦B、二B、裝B、傻B。但俞老師說,“光是4B,還成不了企業家,他們能夠成為企業家,其實他們有著非常牛B的夢想,他們覺得這個世界上我必須變成一個牛B人,必須變成一個自己能夠活下去,同時幫助別人一起活下去的人。最初的起源是很卑微的,但是卑微不等於結局,卑微只是起點,結局在什麼地方我們到今天還不知道,但是我們依然在以4B精神繼續做到5B的工作,很簡單,這就是土豪們。”
也許這句話恰恰能解讀老俞辦大學的情結。
俞敏洪喜歡低起點高水准的挑戰:高考(微博)考三次,但考上了北大﹔在簡陋的廠房裡辦出國培訓班,率領眾多窮酸老師放棄事業單位編制,最終在紐約上市,讓他們變成真正的富翁。俞敏洪已經習慣了“從絕望的大山上砍下希望的石頭”。
老俞對認定的事情從不猶疑。他堅信自己20多年積累下來的信譽與能力,必將讓未來耿丹學院不會為招生而苦惱。
“你不知道吧?民辦學校最牛的部門是招生處,因為招來了學生就有了辦下去的財源,所有人都為了招生而奔忙。但耿丹學院不會。”俞敏洪的自信,大概來自他一次次從“4B”隱忍著走向“5B”的成功。
王強預備在20年慶典中對新東方員工說:“改變命運過程漫長而艱苦,最后能讓你與眾不同的天分是持續不斷的忍耐!”王強帶著強烈男性磁性的嗓音,當年曾迷倒無數女生。對這句煽動人心的勵志座右銘,也許隻有一次次選擇5B奮斗的老俞感觸最深。
苦B老板:既讓人尊重也讓人牙根痒痒
事實上,當俞老師大踏步奔向他的新夢想時,新東方也在面臨內在的危機。
2006年在紐約上市后,新東方一下子產生了十多個億萬富翁,又經過七八年時間,不少新東方制造的千萬富翁因為投資得力也躋身億萬俱樂部。
功成名就的教師大批地離開了新東方。他們腦子裡再也裝不下學生錯誤的語法,ETS的出題風格,雅思(微博)的解題技巧,出國留學的獨門絕技,他們的目標變成了財經板塊,腦子裡裝的都是IPO、投資回報率等等。
他們更願意談論自己的房產陽台眺望的是哪個景觀,哪位國際級明星是鄰居,然后是在哪兒移民定居,如何享受生活,去哪旅游度假,把孩子放在國內還是國外。
“他真的很苦!”每一個談到俞敏洪的人都這麼感嘆。在別人穿越非洲、盡情享樂的時候,他在“穿越中關村”。三更睡覺四肢沉重五內俱焚,七點上班八點開會,見九撥客人,十分辛苦。新東方大廈讓他寤寐思服。大家既同情他的苦,也被他折騰得幾乎瘋掉。
“他即使出國探親,你給他一個郵件他馬上就回了,而且指示不斷,好像他一直守在電腦前從不睡覺!”
如果說俞敏洪擅長從絕望中奮起,但從輝煌走向新的輝煌,他還沒有被驗証特別的成功。
在中國的多數大企業裡,董事長兼總裁是高高在上的,是一言九鼎的,下屬恨不得給領導鞠躬講話。
“這在新東方簡直是異想天開!”在知識分子扎堆的地方,在個性老師作為標簽的地方,即使思想深處有這個小小心願,俞敏洪也很難真正實現他的獨裁。
他是個喜歡事必躬親的人,即使新東方已經相當成功了,課間他還習慣去替老師擦黑板,電燈壞了他爬上課桌裝燈泡,現在,他仍然喜歡從幕后跳到台前,親自拍板各種公司運營決定。
他苦,自己也知道。有時,他喜歡演講的時候用幽默的語言評價幾句,但更多的時候他隻能獨自品嘗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了。
“新東方營造出來的苦B文化,讓人實在太累了,公司是他的,但我們都成了苦行僧。”有員工抱怨。
讓人無法忽視的是,俞敏洪最骨干的力量——校長都已經30多歲40歲了。在俞敏洪式的苦B文化中,瘋狂地拼了多年的命。他們不缺錢。
但他們驀然回首,發現多年來愧對家庭。“我是像小平王強那樣做個投資人,讓財富更急速的增長?還是另辟戰場,自己創業做老板?我是放下所有,好好享受生活去周游世界,還是帶上愛人孩子去國外定居,讓孩子受到良好教育?”
為家庭考慮,沒有比這更正當的了,但這勢必變成迷茫情緒,讓其中某些人感到迷茫。
不過,記者詢問了幾位離開新東方出來創業的老師,他們目標卻很清晰。已經成為一起作業網老板的劉暢告訴記者,此生認識的最有魅力、最值得人尊重的人,仍是老俞。
出來創業的“新東方人”最終發現,自己要成就大事,必須過這種苦B歲月,也給自己設置一個個麻煩,然后逐一克服。他們還是將自己的公司理念打上了新東方精神的烙印。
牛B的勵志發動機:是否能發動250萬人
看過《中國合伙人》,有人評論,俞敏洪是這個社會最稀缺的“正能量生產者”。
最早的新東方精神,最煽動人心的,被徐小平概括為:俞敏洪的苦B故事,王強的牛B故事,以及他敘述的學生從苦B到牛B的故事。
這些打動人心的演講,雖說只是英語考試班的一種輔助教育方法,但不得不承認新東方戰勝所有對手成為老大正是得益於這點與眾不同。王強就清楚地記得,他剛從美國回來效力新東方的時候,校門口紅底黃字的橫幅是競爭對手糊上的。“兩個月斃掉新東方”。
從零到20年,新東方克服了一個比一個更險惡的困難,但它能否從勝利走向新的勝利,並非大家都樂觀。
首先,教育對象發生了巨大變化。
新東方最早的學生,都是名校高才,想出國更上層樓的。他們多半沒有殷實的家境,也沒有從小學英語的環境,所以,從絕望的大山上砍下希望的石頭深入人心,能讓疲憊的學生熱血沸騰。
時間進入新世紀后,中國形成了龐大的中產階層,教育卻始終沒有改變一考定終身的現狀,而金融危機也造成了美國、歐洲實行了寬鬆的簽証政策,想讓教育為挽救他們的財政出力。家長們傾盡全力,用幾十年的積蓄拼出了一群群的畢業生。接受新東方培訓的學員背后,都是一個家庭甚至一個家族的鼎力支撐。蘋果一代,IPAD一族,他們絕望嗎?他們有改變命運的緊迫感嗎?如果一個學生從小就被動學習,缺乏內在動力,這需要勵志大師多少力量才能推動他走向奮斗之路?
其次,在線教育席卷全球,新東方面臨挑戰。
新東方一向是高質量課堂的提供者,如果名師教學同時上網,勢必影響它以此為生的根本。俞敏洪在很多網絡教育的大會上說,中國的在線教育在等待一個老大。而面對這種盈利模式不成熟的教育方式,甚至冒著擠垮傳統課堂的風險,新東方到底願意投入多少銀子?
柯達早就研制了數碼相機技術,卻封存了,最后被新技術打倒。諾基亞龐然大物,分分鐘就被蘋果為首的智能手機取代。新東方的20年,在慶祝的同時也必然面對革命要先革自己命的險境。
第三,老師的質量是新東方稱王的保障,這個優勢能一直保持嗎?
好老師的爭奪戰從未停止,小作坊的英語培訓在持之以恆地挖他的牆角。俞敏洪說,教育有自身規律,好老師不能成倍復制。比如他在上海開個分校不是從北京全部調人去,而是還要立足本地培養。這是個艱苦而漫長的過程,沒法“壓模子”。
因此,俞敏洪每年要激勵250萬人次學生的同時,也必須激勵不缺錢的老師和校長。給他們什麼,才能讓他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120%投入工作?什麼樣的正能量才能讓他們像自己的老板一樣充滿激情永不停步?
俞敏洪激勵哈佛留學生,要有牛B理想,他就是要把自己做成百年公司。這是大是大非問題,是路線問題,出了任何問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走回前台。
時隔多年,記者再次在兩天內見到三駕馬車和老俞最得力的臂膀之一新東方副總裁周成剛。俞敏洪與王強、周成剛同歲,月份還小,卻最為憔悴。在他的辦公室,隻覺得事情不斷,他的日程表要加一項活動都如此困難。而比他大6歲的徐小平卻皮膚粉嫩,精神振奮,小眼兒精光四射。
新東方的一切壓力,都在俞敏洪肩膀之上。
中國的私立大學:需要什麼樣的血統
最根本的挑戰在於,什麼才是最牛B的中國私立大學?
一般提起私立名校,人們想到的,是貴族血統,是古老的校史,是諾貝爾獲得者做校友等等。耿丹學院離國際通行的私立學校的標准有多遠?用俞敏洪的話說“中國的教育資源被國家大學佔盡了”。
所以,耿丹學院雖然今天的收費依然是兩萬元一年,但注定是個草根大學。
老俞認為新東方是個盈利機構,而耿丹學院以及它一本大學之夢,屬於公益系統,兩條路線怎麼協調?顯然,老俞的苦B基因、新東方的奮斗基因不可避免會植入新耿丹學院的DNA鏈條中。
與《三個合伙人》中情節類似,1999年5月美國人轟炸中國駐南聯盟大使館,一些街頭市民因痛恨美國而怪罪起英語,關鍵時刻新東方站出來面對,發表演說。“中國人不能窩裡斗!我們要用英文辯論、談判、談論真理,不然一輩子都不能跟他們平起平坐!”
海歸王強這樣回憶:“我們鼓勵學生們不靠拼爹,不靠外在資源,用勤奮做扎實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能量匯成汪洋大海,必然能激活中國人的創造力,給中國造成一個完全不同的景觀。”
很多人沒有注意到的是,這次哈佛宣講的成功,恰恰是老俞持之以恆工作方法的明証。10多年前,新東方提出一個口號是,“出國留學的橋梁,歸國創業的彩虹”。前10年,俞敏洪與他的同仁們在斯坦福、MIT等名校自費為國家引回了許多人才,但在國內卻知者寥寥。
但老俞知道“彩虹行動”的價值,它從未停止,即使他的投資人對利潤的要求讓整個新東方壓力重重。
事實上,他去辦大學,似乎有一種中國苦B類型的教育家們內在的不服輸精神在支撐著——在中國,為什麼就不能辦成全世界最牛B的私立大學?
老俞在哈佛演講最后的一個段子,被國人在微博、微信圈裡瘋轉。
有個家伙跑到夢寐以求的姑娘家裡去玩,玩到晚上,姑娘說天晚了,你騎自行車路上可能會不安全,就留在這兒好了。這個家伙說我技術高超証明給你看,回到家他還打個電話說我安全到家了。
賣完了關子后,俞敏洪說:“其實中國就是那個想把你留下來的女孩,如果你不理解的話,你將注定孤獨一生。”
這就是新東方教師與傳統老師的區別,人人都說“祖國啊母親”,而俞老師說祖國是美女。
有網上評論說,他是民間的統戰部部長。這世上有種東西別人搶不走,就是藏在心中的夢想。俞敏洪說,他已經在海外為耿丹學院招募優秀的大學教師和專業人才了,“現在學基礎學科理論學科的人在發達國家找個教職也不容易。”這是他商人嗅覺的一面,但另一面,俞敏洪也承認,大學精神的重要元素有很多種,並不是花重金引進賢才就能解決的。
那麼,他理想的下個20年,積澱期是否太短?為了夢想,前20多年,俞敏洪一直在勉力前行,無論喧囂還是冷清,無論身在草莽還是主導上市公司。這大概就是未來他私立大學的血統和基因:從草根奮斗到精英,即便成了精英,都抹不掉那種骨子裡的草根精神,為了改變生活、改造中國,糟糕的現實、薄弱的基礎,都會在老俞式的5B精神中慢慢變好。
(記者 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