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人民网独家发布,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链接、转贴或以其他方式复制发表。
有人说,两代人之间肯定存在代沟。但我认为,对孩子,若是有足够的尊重和理解,一样可以将代沟掩埋。
我和女儿的沟通一直处于良性循环的状态,两人没有严格的长幼之分,更像是朋友。正是这种关系,让我对她的留学生活多了一份放心——我坚信,她遇到困难,我会是她的首要求助对象。
15 岁时,女儿念初三,新加坡一所挺有名的学校来招生。我们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鼓励女儿去争取一下。她一路过关斩将,几乎没有悬念。但当录取通知书送达的时候,面对一大堆复杂的程序,我们只有一天时间决定“去”还是“不去”。
我和先生拿不定主意,决定把这个“决定权”交给女儿。女儿倒是比我们都镇定,认真考虑后,说“去”。
我们想了一下,也同意了,基于以下几点考虑:女儿一直是个独立、要强的孩子,小学时因我们的工作变动,她数次被转学,但每到一个新环境,都能很快地融入;学习习惯也不错,应该可以应对学习压力;性格开朗,和同学间的相处一直很融洽。我想,这样的孩子,在国外,即使遇到问题,她也会有寻求帮助的能力。
事实上,从后来的留学经历来看,在国内养成的这些素质和能力,对她适应国外的学习和生活,是大有帮助的。
其实,所有留学生父母,最大的担心就是孩子能否适应国外的生活。我的建议,一是在做留学决定前,一定要综合评估孩子的整体素质,包括生活自理能力、适应能力、心理素质等。如果孩子还不具备这些能力和素质,贸然将孩子送出国,是件危险的事情。
二是让孩子自己做决定。当他认真思考后做出决定,也就意味着,他会对自己的这个决定负责。即使日后遇到问题,他也会积极地寻求解决办法,而不会因为“留学不是我本意”,采取消极逃避的办法。
尽管我们知道国外的学习压力是巨大的,比如要转变之前的学习方法,要适应全英语的教学模式,但我们一直认为,女儿的学习能力是能够应付这些压力的。事实上,女儿打电话回来,也很少说到学习上的压力。
直到第四年,女儿要进行一场考试(类似于国内的高考)。大概是考试前一周,女儿打来电话,说起即将到来的考试,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女儿不是轻易掉眼泪的人,目前这种状况,只能说明考试压力已经大到让她透不过气来。我挂了电话,便订了第二天飞往新加坡的机票。
到了新加坡,入住酒店后,我告诉女儿,妈妈已经飞来陪伴她,并告诉她不要有压力,尽力就好。我陪她吃饭,还一起逛街,女儿又高兴又感动。
那几天,她的学习效率特别高。我感觉我的陪伴起了一定的作用,后来的考试她发挥得也很好。
现在,她已经是美国西北大学传媒学院大一的学生,学的是新闻专业,这也是她自己喜欢并且自己选择的专业。从那次开始后,她再也不惧怕任何的考试,她说,每次考试,都感觉妈妈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现在想想,我非常庆幸自己当时能够及时出现在她的身边。我想,当孩子需要帮助时,母亲会是他(她)的第一选择,当然,这是建立在一直良性的沟通基础上。此时,母亲若是缺席,孩子不仅难以渡过这个困难时刻,而且会给今后的亲子关系带来障碍——既然妈妈帮不到我,我不如不向她寻求帮助。
有一年,女儿放假回来,整个人像有心事一样,闷闷不乐。一天,房间里就我和她,我轻轻问她怎么了?
没想到女儿倒在我肩膀上,抽泣起来。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知道了个大概:她喜欢一个男孩子,男孩子也喜欢她,但就是不表白。至于再具体的细节,女儿却不肯说了。
看得出来,她为此烦恼并且压抑了许久。
我握着她的手,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个够。然后,我说,女儿你长大了,有了属于自己的秘密,妈妈尊重你。但感情从来不是件羞耻的事情,如果它让你感觉到了痛苦,把它说出来,也许会好受点。如果你觉得妈妈不能替你分担,你可以说给你信任的好朋友听。
女儿抬头看着我,若有所思,然后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啦!
后来,这个问题自动就烟消云散了。我也没去问女儿,她到底通过什么办法,化解了自己初次遭遇心动时的困扰。我想,也没有必要问,女儿长大了,她有权选择如何处理自己的感情。
其实,大多数出国留学的孩子,青春期是在异国他乡度过的。恋爱是青春期的衍生品,这些孩子也许无一例外能逃得过令人心动又纠结的初恋情感。父母能给孩子什么样的心理陪伴呢?
我想,理解和尊重是父母必须持有的态度,一味地强调学习,或是粗暴地干涉,只会切断孩子和你的情感链接。再次,如果孩子愿意把自己的秘密与你分享,无疑你获得了进入孩子心灵的钥匙,你只需在分享的同时,做些适当引导即可。孩子若是觉得“羞愧”,不愿告诉你,那么要鼓励她(他)用其他方式,将自己的困惑和烦恼宣泄掉。
我一直认为,朋友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财富。我鼓励女儿,要用心去交值得信任的朋友,这样当父母无法给予你帮助时,至少有她(他)们陪伴你,尤其在异国他乡,这样的友情更加可贵。
因此,无论是在新加坡,还是现在在美国,女儿一直都有好朋友,不仅有中国一起去留学的学生,也有本土的学生。
而我,像普天下所有关心孩子的父母一样,几乎“处心积虑”地和女儿的朋友们做好朋友。女儿有个好朋友,是一起去新加坡留学的中国孩子。我不仅和这个中国孩子成了朋友,和她的父母也成了朋友。两家父母经常通电话,互通信息,通过对方的孩子掌握自己孩子的状况。
女儿在新加坡,有个当地的好朋友。我去新加坡看女儿时,请这个好朋友吃饭,谢谢她对女儿的照顾。后来,我们全家邀请她来中国玩,并陪她度过了一次愉快的中国行。每次女儿遇到困难,需要当地朋友帮忙时,我都会打电话给女儿的朋友,表示感谢。和女儿的朋友做朋友,不仅是对女儿择友标准的认可,也是另一种帮助女儿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