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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少年9岁办独奏音乐会 蝶泳夺全国冠军(图)【3】

2014年11月12日09:33    来源:中国青年报    手机看新闻
原标题:“学霸”少年9岁办独奏音乐会 蝶泳夺全国冠军(图)

  他用一段长而费解的话来形容自由

  “我什么时候可以睡觉?”已经接近零点了,刘泽锴第三次走进客厅问父亲。

  “半小时后。”刘大海说。小男孩一言不发,转头又进屋练琴。

  尽管拥有配置还不错的苹果笔记本电脑和新款的智能手机,但他的家里没接通互联网。

  他熟知不少电子游戏机的型号和游戏的名称,但都没玩儿过。看见别人手机上有游戏,他会满眼可怜地问:“能让我试试吗?”

  和别的同学不一样,他害怕放假,盼望开学。

  “放假就意味着铺天盖地的作业和钢琴。”刘泽锴说,他记忆中的每一个寒暑假都在练琴,“练到指甲盖翻起来,练到要爬着出门”。

  “身心俱疲。”小男生用了一个大词,然后伸出十指认真数着“从小到大去过游乐场”,结果指头没用完,因为“只有6次”。

  有些地方,包括香港著名的海洋公园,他甚至不认为自己去过,只说是“用脚踩过”。

  “我们家没有春节元旦,永远在争取时间来练琴。”母亲陈喆坐在客厅里平静地说。

  这位眼下供职于上市公司、业余教琴的母亲从不做饭,也不常在家。刘泽锴对她最深刻的印象是小时候坐在琴凳左手边的那个人。

  除了学琴这件事,陈喆和丈夫并没有在生活中让儿子依赖过。从小学开始,刘泽锴的晚饭,就是自己叫外卖解决,同学管他叫“吃外卖长大的孩子”。

  父母忙于工作出差,他常常自己一个人度过整个夜晚。爷爷奶奶来看他,见他一个人吃饭练琴,心疼得哭。

  外公外婆来深圳小住,天天给他做一大桌菜。他连说:“你们来了,有饭吃了!”这句话让外婆难过不已。

  他曾高票当选大队长,但没时间担任,只能去当文艺委员。最讽刺的是,“音乐”和“体育”,他曾考不及格,因为“一节课没上过”。

  初一开学,他求父亲让自己参加军训。因为极为珍惜这个机会,他总是在训练时“直直地站着”,还拿到优秀标兵。

  他喜欢漫画《父与子》,但父亲觉得漫画“毫无意义”,他经过恳求才得到一本。

  当被问及喜不喜欢动画片时,他有点儿恼怒,一口回绝这个问题。“不喜欢!幼稚!不要问!”

  对于房间里的乐高模型,他又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嘘!千万别说出去。别人会觉得,你一个弹钢琴的,怎么还玩儿乐高呢?”

  刘泽锴不知道什么是明信片,也不知道国家领导人是谁。“奥巴马之前的美国总统?”“克林顿吧。”他答。

  因为小学从三年级开始,他下午不到校上课,一度被同学排挤。

  “四五年级那会儿,有一阵他看到钢琴就想吐。”同桌小文说,“他有时好好的,忽然就满眼泪水,上课还用圆规划自己,虽然不是那种真的划。”

  在小文看来,熬过了那段时间,有了更多的收获,刘泽锴好了,而钢琴也真正成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同学们都说崇拜和羡慕他。但说起这个话题,刘泽锴先是装作听不懂,然后用力揉着眼睛忍住泪水说:“怎么会有人羡慕我?”

  在他脑海里,有过最疯狂的念头,是“哔一声,整个世界都消失”。他自认为最邪恶的念头则是,“有人拿着指挥棒一挥,所有人都变得跟我一样”。

  他用一段长而费解的话来形容自由:当你的手臂变成“羽”,胸变成“长龙骨”,胸肌占身体30%~40%,骨头变成中空而且很轻——那就是自由。

  “你听懂了吗?”这个男孩的眼睛直直地看过来,“我说的是鸟。”

  “除非死,我不会不弹钢琴”

  刘泽锴9岁时登上人生中第一场独奏音乐会的舞台,把准备了半年的十几首曲目演奏出来。

  演出很成功,不少听众站起来为他鼓掌。那也是他第一次明白“掌声”的意义。

  “但金牌不会让我开心,写篇论文也许会吧。”面对喝彩,他如今已经非常淡定,反倒充满热情地背诵了一遍“博士后”的定义,“麻省理工学院,你听说过吗?那是我最想去的地方。”

  刘大海查到的数据,中国有大约5000万名琴童。

  “这条路其实很窄,也很危险。”他说,“大多数学琴的孩子最终淹没在这个数字里。”

  为之牺牲的并不仅仅是孩子。他和妻子的收入不算低,但都在本可以休息的时间里带钢琴和乐理课,他们的家只有简单的家具,没有任何奢侈摆设。墙壁是白白的,唯一的一幅装饰画挂在洗手池上,和音乐、艺术、大师没有半点关系。

  刘泽锴在深圳上一堂钢琴课,花费1000多元,而在香港,这个数字是3500元——这个家庭的开支中,大部分被教育支出占据。

  在刘泽锴弹琴的圈子里,有不少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Amy是陈喆的朋友,也是一位琴童的母亲。为了让女儿接受最好的钢琴教育,她不惜辞职到美国陪读。而她的丈夫则在国内“使劲儿”,赚钱支付高额的学费和生活费用。

  “她的女儿对刘泽锴来说,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弹得特别好,但最近心理上有些逆反。”陈喆说,“这就很麻烦,一不小心就毁了。所以我们绝对不让自己的孩子放弃文化课。”

  刘泽锴所在的南山外国语学校是深圳最好的学校之一。校方了解他的情况,会单独给些特殊的照顾,比如不用早读或不用上素质教育类的课程。

  “真正到达顶峰的孩子,一定有天才。重要的是,如何发掘,不能让他被淹没。”副校长崔学鸿表示,“但不能让他孤立,还要培养他的合作精神。成功很快乐,但失去朋友就会不快乐。”

  这位副校长见过不少“天才”,有的在音乐层面甚至展现出比刘泽锴更高的天赋和才能。但他更为在意的,则是那些被逼迫学琴的孩子,有的甚至不惜伤害自己,以摆脱钢琴。

  刘大海不认为儿子是天才,“即使换一个孩子,只要按照教育他的流程再走一遍,也不会比他差。”

  如今儿子即将赴美,夫妇二人没有选择陪读。

  “将来就算他放弃钢琴学他喜欢的理科,我也尊重他。”父亲说。母亲补上一句,“其实他走了,我们也自由了。”

  “我没有自己的想法,我理解我爸妈。”刘泽锴对此回应道。

  2007年10月12日,深圳音乐厅落成后举办第一场音乐会,郎朗是剪彩和演出嘉宾。

  花了100元,刘大海买了两张最便宜的门票,带儿子坐在离舞台最远的地方观看。

  “我没想过有一天我儿子会登上那个舞台,因为那一天和我们当时坐的位置一样,太远了。”

  那年,刘泽锴6岁,还是5000万名琴童之中普通的一个。

  7年后,2014年8月23日,刘泽锴在这个“连针掉地上都能听到的”顶级音乐厅举办个人演奏会,合作的是深圳爱乐乐团。

  票卖得一张不剩,座位也几乎坐满,1200多张票根成了父亲的宝贝。

  当时,因为担心,刘大海已经两天两夜吃不下饭了,而陈喆站在后台,紧张得连屏幕也不敢看。

  那是一场极为成功的演出,刘泽锴自己也感到很满意。

  “除非死,我不会不弹钢琴。”这个小男孩严肃地说,他也期待有一天,自己能只为一个人演奏,那一定是“to my girlfriend(给我的女朋友)”。

  说起来,父亲刘大海的梦想是“在老泪纵横中为儿子鼓掌”。但儿子刘泽锴多年来的梦想,仅仅是学会骑自行车。因为需要保护双手,他从没机会学,直到前不久一家电视台来采访,他才赶紧趁机说出了这个愿望。

  至于他最想要当的科学家,“如果真的没机会,那就算了。”他迅速说。

  在深圳一个秋天的夜晚,刘泽锴游完泳,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蹬上自行车。他刚学会骑车,动作还有些笨拙。陈喆开着轿车跟在他身后,眼睛一秒也不敢放松。

  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黄灯亮了。就在陈喆不得不停下来的几秒钟之内,刘泽锴突然加速踩动脚蹬,消失在母亲的视线中。

(来源:中国青年报)

(责编:林露、熊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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