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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振新教授回忆一代宗师高兆兰:念念不忘必有回响【3】

2013年04月24日09:18    来源:南方日报    手机看新闻

  诲人不倦

  她谨严稳慎,详细规划,精心试验

  高先生在光谱学方面的研究有多深?我可以说,是造诣甚深。科学和文艺不同,文学艺术哪怕你闷在一间屋子里,饿着肚子,只要有些生活体验和灵感,你依然可以构思点东西出来。科学不一样,没有来源,没有仪器设备,没有试验,没有研讨交流,不可能凭空干出来。虽然高先生的研究受到历史条件的限制,但她在光谱物理方面的造诣依然不是一般学者可比。我当年读的是她的光谱学,现在我教学生,基本理论架构也还沿用她的讲义。

  她的讲义,最大的特色是导言部分讲得非常详细。听不懂的人觉得很啰嗦,听得懂的人却会觉得这是充满实践体会、内涵丰富信息量大的好东西,在普通书本里根本找不到的经验。在她的讲课导言里,你可以看到整个光谱学发展的历史。从光谱学的起源,人们对光谱学的认识,其中发展的规律……这里面浓缩了她很多亲身经历的经验。因为光谱学的历史,其实跟她的年纪差不多。她在美国攻读博士学位时,刚好亲身经历了那段发展时期。对于很多书本里说不清楚的东西,来龙去脉她都很清楚。很多东西也都是她自己的经验总结。

  当年有一个比我还低几届的学生,后来也跟我一起做过研究。他说,起初总觉得高先生啰嗦,觉得她讲课好像面面俱到。但等到他毕业开始做研究工作时,有些不懂的地方,又回去请教高先生。当时高先生刚好要做文献综合报告,他也去听了。结果他听完后感叹:自己当年太幼稚了。绕了一大圈都没找到问题的核心,而高先生说的本来就是那个核心问题。他这才佩服得五体投地。

  高先生对很多问题认识得很深,她引导别人也很耐心。高先生一直告诉我,实验研究工作,撰写论文,最成功最可靠的地方,只有作者最清楚。但里面最有麻烦、最不完善、最需要去克服的地方,也只有作者最知道。所以后来我自己做研究工作,对这方面体会很深。我也用这个体验去引导我的研究生。

  高先生在育人方面,确实是诲人不倦。在高校里一直有一个争议的论点:有人认为,给学生解答疑难,按问题涉及的广度和深度,只回答40%至60%就可以了,其余的让他们自己去思考、去探索。回答太充分了,容易使他们养成不动脑筋的不良习惯。另一种意见则认为,应尽可能具体、全面地回答学生提出来的问题。高先生主张因材施教,但更多情况是倾向于后一种。她给学生解答问题,总是毫不吝啬自己的时间和精力,而且满腔热情,一丝不苟,谆谆教诲,耳提面命,给我们尽可能完善的答案。有时还把她的看法写成文字,或者把有关资料复印给我们。她的绝大多数学生也并没有因为她的指导特别细心而不动脑筋,很多学生反而更加勤奋地思考,像她一样严谨地做学问。

  高先生有一位学生,写论文的时候从选题、调研、资料的搜集、具体的实验设计,到对实验得出材料的分析、论文的撰写方式、文字的润色和稿样的修订,每一页稿纸都留下了她的指纹和心血。但论文要发表时,这位学生向高老师提出,论文展示的研究成果,主要是老师的,应由她和自己共同署名。但高先生听了直摇头:“我和你一起学习、研究,你有了收获,写成论文,标志着你又提高一步,逐步成长为光学与光谱学研究的骨干,我很高兴,这就够了,为什么一定要我也在论文上签名呢?没有必要!”

(责编: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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