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图索骥挑好课
尽管“血拼”需要从一间教室冲向另一间,是对体力和耐力的考验,但它不是难点。选课中最难的部分其实是在涉足课堂之前,我事先所做的那些研究。研究的中心会聚在《CUE 指南》上。“CUE”代表“本科教育委员会”(Committee on Undergraduate Education),是由哈佛本科学院发起的一个师生联合体。该委员会每年都汇编、分析和发布上一学年几乎所有课程的学生评价,还搞成了“大部头”予以刊印。在这部指南中,有对授课教师的评价,有从多个维度考量的课程难度,连“娱乐性”也赫然在列。课程评价的评分数值范围为1—5,其中,1最低,5最高,也采用百分比来表示学生对某门课程的偏爱。尽管CUE对每条评价出自谁手一清二楚,但它不会向教职员工走漏半点“风声”,也不会在指南中单列出任何一名学生的个人信息。②注
① 学习卡是哈佛学生列出自己选定课程名单的正式文档。这些课程将正式计入其学期成绩。
② 本刊2013年第8期将推出专题——课评与选课系统,敬请关注。我上本科那会儿,《CUE指南》仅有纸质版,所以我和同学们还得用好几个小时弯腰驼背地抱着这本书,“哗哗”地快速从一页折腾到另一页,对比“法语 42”和“法语51”的异同,瞧瞧“道德推理 22”是否真如某人所宣称那样“小菜一碟”。每个人从自己的角度,拿《CUE指南》有不同的用法。我有一位关系很铁的同学,他对选修课的期待就是“最简单易过”的课——可能因为他想在大学4年里除本科学位外还拿一个统计学硕士文凭,并且主修的课程都很难——于是,他就会在核心课程中搜寻那些难度为3或者以下的课程。我们有一个词来称呼这些好糊弄的课:“gut”。“gut course”就是少下功夫、容易拿分、老师好说话的课程。我拿不太准在这一俚语中为什么要使用“gut”这个词,但我猜想可能与胆小懦弱的人挑容易的课来上有关。“gut”原意为“内脏”,而内脏被认为是令人恶心、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意思的是,提及课程时,“gut”原本并不总像这样被人看低的——事实上,许多人需要有“厚脸皮”选择“gut”来平衡高难度课程带来的千斤重担。坦白讲,我就从没去挑过“gut course”,我最感兴趣的要么是授课的老师讲得好,要么是需要阅读的参考资料很有意思,要么是课程内容夺人眼球、让我欲罢不能。
我在使用《CUE指南》时,看的第一项便是对授课教师评价。小班课程通常由教授或高水平的非终身教职老师担纲,因此看授课教师是否获得学生们的青睐特别重要。对老师的评价主要从讲授是否条理清楚,是否“亲切”,以及课程的知识性等方面来进行。紧接着是助教(Secondary Instructor)评价。在班级规模较大的讲座型课程上,除教授外,还会有辅助教学的研究生。不过,你看助教评价时得当心“陷阱”——你根本不知道去年那个被评很酷的西班牙助教今年是否还继续任教。对此,我会添加一个对《CUE指南》的补充性“调研”:如果有认识的人近来上过我感兴趣的课,我就会打听打听助教人选有无变化。想当初,我从有机体和进化生物学系选“女性行为生物学”就有这样的原因。选那门课,不仅仅因为我看上该课在CUE上壮观的好评,还因为室友乔上学年刚修过,她爱死了这门课的教授和助教。借由她在该系的“卧底”,我也确认乔最喜欢的助教依然在本课上任教。
接下来,我看的就是课程内容和参考资料。需要阅读的材料紧扣主题吗?有趣吗?阅读量对这样水平的课程而言合适吗?我总会找那些得分在4或者以上的课程,孜孜不倦地读着《CUE 指南》上引用的学生评价。我不怕阅读量大,就怕读的内容无聊、去读一些根本不入我“法眼”的东西。虽然授课教师和助教非常重要,但我知道自己跟书本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跟教员们待在一起的时间长得多,所以得确信即将读到的那些材料能跟我“情投意合”。
最后,我会考察一下课程的学生推荐度。对我来说,推荐度低于75%就相当于亮起了红灯,小班课程尤其如此。一般被我列入考虑范围的课,学生推荐度都在85%及以上。然后,我会通过阅读评论来获得对课程整体吸引力的感受。有些学生说:“有意思的主题,但没学到多少东西”;也有学生说:“课程负担真的好重,但这是我在哈佛上过的最棒的课之一。” 在《CUE指南》中,它设法把具有代表性的评价挑选了出来,加以引用。
细读这本《CUE指南》通常要花一天的工夫。刚开始,我倾心的课程能多达20门,看了评价以后,这个数值就被渐渐砍到10门左右。我会坐在写字台前,用笔记本记下每门课的评价情况,有时还会捧着这些“笔记”去跟同学们就某门课程交换意见,把一堆关于此课的小道消息尽收囊中。我得说,《CUE指南》是帮助我决定“血拼”哪些课程的红宝书。以后我会专门介绍红宝书是怎么炼成的。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