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4日,警方在案發小區外張貼的告示,稱案件正在調查,禁止其他人進入小區。
5月18日,警方帶著涉嫌殺人的吳強指認現場錄像截圖。
5月11日下午4點多
回家
高煒晟是家裡的寵兒,但卻因超生從小東躲西藏以隱瞞身份,他為此怨恨父母“無情”。
警方一位內部人士說,對於另外兩名疑犯的殺人動機他都能理解,但對於高煒晟,他在了解案情后,心情很難平息。他認為,高考的壓力,家庭的壓力以及高煒晟童年的生長環境等,這諸多因素之下,造成高煒晟個人人格出現分裂。
從漯河到周口有80公裡,走高速隻需要一個多小時。每兩周高煒晟都會坐大巴車回家,28歲的姐姐高瑋藝都會陪在他身邊。
高瑋藝是個身材高挑,溫柔寡言的女孩。今年年初,她來到漯河陪高煒晟讀書。高去網吧打游戲,她會坐在旁邊陪著上網。
高煒晟在家裡深受寵愛和重視。但他的童年算不得愉快。
高煒晟的姑父說,高煒晟是高天峰夫妻超生的。周口計生政策很嚴,公職人員若被發現超生,直接開除。高天峰當時是一個鄉鎮上的負責人。為了不讓人發現,高煒晟從小東躲西藏,甚至托付給遠親撫養。一家四口團聚,只是近十年的事。
隨著高天峰一路升遷,從農場場長、鎮長、鎮委書記再到2004年升任鹿邑縣法院院長,若被發現違反計劃生育,會被一票否決。因此,隱瞞自己的身份成為高煒晟從小就牢記的事。
高煒晟的一位同學說,隻要父母打來電話,高煒晟就顯得異常小心,細聲細語地說話。有一次同學忍不住問他,為什麼這麼怕父母?高煒晟說,自己小時候不願去親戚家住,但父母很“無情”,強制送走他。
直到案發,鹿邑縣許多同事都不知道高天峰有個這麼大的兒子,感嘆他保密工作做得好。周口一位記者說,三四年前,有人舉報高天峰超生,並有照片等証據,但高天峰平息了此事。
高煒晟的同學們也沒人知道他父親是法官。他告訴初中的同學說父親是房地產商,或者父親做操盤手。他對高中同學則說,父母一直在家閑著,無所事事。
高天峰是農村出身,全憑自己的努力干到副處級法官。熟悉高天峰的河南律師常岩說,高做事很謹慎,一絲不苟。
這樣一個謹慎的官員冒著仕途風險超生,自然對兒子抱有頗高期望。和高家關系密切的朋友都知道,高天峰對高煒晟期望很高,他想讓兒子自己奮斗,靠考取好大學謀前途。
從初中開始,高瑋藝就幫弟弟輔導功課,還會給他布置家庭作業,完不成就不能出去玩。
有初中同學記得,高煒晟即使是出來玩,高父也會規定時間,從來沒有看到他晚上7點后還在外面玩。大家一起玩的時候,隻要家人來電話,高煒晟會立刻返家。
高煒晟也多次和朋友抱怨,家裡想讓他考一個好大學,但他感覺自己辦不到。
5月11日中午12點多
不盡興的籃球賽
打籃球、玩網游是高煒晟兩個最大的愛好,但離開球場和網吧,他面臨著高考的重壓
5月11日中午,高煒晟與同學打了一會兒籃球才離開學校。
當時,三四個男生在打半場球,穿格子襯衣的高煒晟中途加了進來,但隻進了兩個球,同學們都沒打盡興,他就說下午要回家,先走了。
這個體重200多斤,身高1.83米的胖男生是學校籃球場上的干將。他投球很准,曾跟同學們演示,三分線內起跳投球,20投能進15球。
“高胖”是同學們對高煒晟的稱呼,這個外號從初中一直叫到高中。他們有時也會叫他“胖子”。高煒晟性格隨和,不要說叫外號,“就算開再大的玩笑,他也不會生氣。”
18歲的高煒晟就讀於漯河一中高三文科班,他“在班裡並不顯眼”,成績不太好,從沒與同學起過爭執。
他常說,做人要低調,不能露富,但同學們都知道高的家境不錯。他花錢大手大腳,對同學也很慷慨。
他的初中同學回憶,高煒晟初三平均一周能花2000元,多數花在網絡游戲裡買裝備,找代練,他也常給一起打網游的同學充值。
和同齡的男生一樣,高煒晟也有心儀的女孩,經濟優勢讓他採取“食品攻勢”。他常給喜歡的女生買零食。
打籃球是他最大的愛好之一,幾乎每天放學都會打,就算課間休息十分鐘,也會跟同學打一會。最近臨近高考,球場上高三學生不太多,但高煒晟是其中一個。
除了籃球,高煒晟另一個愛好就是網絡游戲。即使臨近高考,高煒晟也會常到網吧打網游。
高煒晟最近不止跟一個同學提過,他不想參加高考,不想上大學,他希望高中一畢業就去做生意。
但對高煒晟期望甚高的家人並不這麼想,他們對他的高考給予全力支持,高瑋藝也趕到漯河陪讀。
5月11日,高煒晟向班主任張老師請假離校。他說腸胃不好,想回家檢查一下。張老師當時沒有批准。
中午12點13分,高瑋藝打來電話幫弟弟請假,張老師這才同意。
這一次離開,高煒晟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異常。路過籃球場,他跑進去打了他在高中的最后一場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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