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餃子哥”朱征(右)在中國收獲愛情。(照片由朱征提供)
據法國《歐洲時報》英國版報道,中秋節,一個與團圓美滿有關的節日,卻是讓很多單身男女“恐歸”的節日,即使遠離家鄉的海外游子,也無法擺脫“單身”的壓力。身處異鄉的游子們,在愛情的這條路上有著太多旁人所不知的酸甜苦澀。在這個人月兩團圓的日子裡,英國華人也有著自己對於婚戀觀的自白。
方希,今年29歲,旅英7年,金融業高級女白領,典型高學歷、高收入人才,在英國網站Match與愛人結緣。
一直以來方希的戀愛觀都很被動,總覺得緣分這種東西會自然而然地從天而降,然后男女主角會雙手緊握步入禮堂,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當然,如此“2”的戀愛觀,往往都是跟幼稚的人生觀聯系在一起的,比如那時的方希還處在一個相信念名校成績好就會前途光明的狀態。
其實英國的擇偶環境並不樂觀,尤其是對在這讀一年碩士接著工作的女書呆子們。方希說“英國就跟任何一所中國外語類大學一樣,中國男生數量本來就少,質量還不高”。就競爭對手而言,從A-Level讀起的妹子們往往已經是妝扮能手,拾掇后非常亮眼。且來英國的很多女孩家境都不錯,素質、家教和情商都很好。“像我這種上學隻懂拿死分數,工作隻會埋頭加班的宅女,毫無意外的一單身就是三年。”她說。
方希也不是沒有喜歡上人,也不是沒人對她示好,但關鍵時刻她的文藝女青年迂腐勁一上來,總覺著差些什麼,有哪兒不對。又想著對她而言,連是否回國都無法決定,要怎麼去戀愛?另外,她還發現國內大學時那種單純“非你不可”的戀愛在英國難覓其蹤,外貌和家庭條件都尚可的話,原來是誰都可以的。所以,令她失望的是,往往上周還在發動攻勢的男生,這周已經因為她的優柔寡斷轉向了更有希望的目標。
來英國第4年時,因為團隊運動,她終於碰到了一個特別讓自己心動的人。“他跟我的初戀很像,聰明、優秀、白淨、高個。我像所有陷入單相思又無太多感情經歷的女孩一樣,患得患失,智商驟降,做了無數傻事,其中就包括在自己生日那天,自作主張跑去他家附近的地鐵站等他,對他表白,一廂情願的期待一份可以當做生日禮物的回應。結果自然是被人皺眉當負擔似的嫌棄了,現在耳邊仿佛還回蕩著一些尖刻的用詞,揭示自己當時是多麼不自愛。”說起當時的情景,方希有些不好意思。
禍不單行,接下來的事情讓方希手足無措,她在回家的路上遭遇搶劫。於是在來英的第5年,進入社會后的種種困惑恐懼,和努力控制最低生活消費的壓力聚沙成塔,終於讓她的生活分崩離析。那陣子,方希一閉上眼睛就會哭出來。方希坦言“看了好多自勉的書籍,與親近的朋友談心,我像個快要溺水的人,絕望地想找一個答案、一線希望,才可重獲展開生活的勇氣。”
幸運的是,方希找到了答案。在《他其實沒那麼喜歡你》(He’s just not that into you)的那本小冊子裡,有人提問,對於我這種高收入高學歷的獨立女性,統計數據顯示要遇到夢想中另一半的幾率比中彩票還要難,你怎麼看?作者格雷格·貝倫特(Greg Behrendt)的回答像當頭棒喝一樣的喚醒了方希,“讓數據去見鬼吧,這是你的生活,你怎麼敢不相信他?”(This is your life, how dare you don’t have faith in it?“)
方希在反思中逐漸意識到自己婚戀觀的不成熟,即使好的戀情從天上掉下來,也需要自己做好准備才能把握。還記得“麻辣情醫”吳迪曾經說過,戀愛是一種能力,需要后天學習培養,要把戀愛當作工作一樣認真對待,投入時間精力和金錢。
為了找到合適的對象,相親、參加各種活動、婚戀網、工作場所、生活中,所有的機會都不會放過。而這就是方希做的,她打開了自己的世界,逼自己離開“安全區域”,去嘗試新的東西,認識新的人,獲得新的自信。
方希當時的座右銘是,“if you want something you never have, you have to do things you've never done。”她去參加各種社交活動,也注冊了以前覺得極其不靠譜的婚戀網,海內外的都有。她認真甄選主動出擊,“從小到大我看人還比較准,感覺不對就拉黑,所以也沒碰上什麼極品。”她自信地說。
方希在兩個月內,一共見了三個人,時間地點都是由她選在白天的公眾場合,最后遇到了她現在的先生。“他不是名校,也不在大公司工作,不是我一直都想找到的‘可以震得住我的人’。可是我們相處起來很舒服,他真正給我家人的感覺。人生是一條很長的路,我越來越懂包容和堅守可能才是勝利。”
最后方希想提醒大家,“網絡是很好的結識有心人的渠道,它的魔力在於把兩個素不相識、生活沒有任何交集的人放到一起,很可能完全是在不同文化和家庭背景下長大的,這也意味著兩人需要磨合的東西會更多。隻要善於自省,明確目標,愛離每個人都不遠。”
朱征,35歲,北京人,10年前來到英國,現在是英國香源食品公司速凍食品廠廠長。
2011年參加《非誠勿擾》英國場,被大家稱為“餃子哥”。如今的朱征已經告別單身,有了自己的幸福家庭。今年的中秋,身為准爸爸的朱征和愛人一起期待著小寶寶的到來。
大陸坊間流行“30歲不婚判刑說”,朱征幽默地說:“照我這情況,在國內夠判好幾年了。”朱征2004年來到英國,隨著事業發展和身份穩定,他慢慢的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向。
但一個人形單影隻地生活,讓朱征覺得生活總有那麼點兒不完整。英國的華人圈較小,交際圈也有限,當2011年底他得知《非誠勿擾》將在英國舉辦的時候報了名,希望能通過節目擴大自己的交友范圍。
當年12月份,朱征回南京錄制節目,結束后他回到老家北京。當時一個做餐飲的朋友邀請他參加旅游衛視的一期美食節目,沒想到就在那,朱征遇到了他此生真愛。朱征說:“《非常勿擾》沒有給我帶來愛情,我卻因它獲得了愛情。”
當時元旦剛過,一大早在節目組嘉賓休息室裡朱征碰到一個女孩,素顏卻很漂亮。“你好!我是朱征”,“叫我丹丹就行”如此簡單的對白,就是他們的初識。
錄完節目后編導娜娜帶他們去三裡屯吃飯,朱征才知道娜娜和丹丹是閨蜜。因為已經離開北京將近10年,城市變化很大,好多地方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吃完飯娜娜還有工作,就把朱征交給了丹丹。
那年冬天很冷,他們裹緊大衣走出三裡屯。沒走多遠,丹丹問:“這是工體,你知道嗎?”朱征說:“是踢球的那個嗎?”朱征現在還記得那時周圍的情景和丹丹捂著嘴笑出好多白色的哈氣團的樣子。后來丹丹說,從那時起,她就覺得朱征特傻,傻得特可愛。
在英國時間久了,人會變得簡單,沒那麼多心思,對待感情更加單純、直接,期待和喜歡都寫在臉上。可能也正是朱征的這些特質打動了丹丹,之后的幾天,丹丹帶他去簋街吃麻小,去南鑼鼓巷吃奶酪,去后海酒吧喝酒,時間越久好感就倍增。
說起他們在一起的過程,朱征掩不住幸福的講道:“有一天醒來,我忽然覺她就是我生命中的那個人。於是我手捧玫瑰站在丹丹家門口對她說‘做我女朋友吧,你不答應我就不走了!’門外那麼冷,我知道她舍不得我挨凍。去年9月在拉薩求婚時,我走到布達拉宮前,趁她沒有注意,拿出戒指單膝跪下喊‘嫁給我吧!不然我就不起來了!’地上那麼硬,她肯定舍不得。”
可能和大部分人婚后蜜月不一樣,朱征和丹丹開始了將近3個月的婚前旅行,從北京出發到西藏,過境尼泊爾和印度,又飛到東南亞幾個國家。一路上遇到很多不同信仰卻同樣虔誠的人們。天氣好的時候,他們就多拍拍照,走累了就互相靠靠。偶爾也有爭吵,但又會很快和好。朱征說:“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每個人都渴望愛情。而我們決定在一起,就別問永遠有多遠,我這一生都不能沒有她。”
跟丹丹在一起后,朱征改變了很多,戒煙、吃素,而且一切發生得很自然。每一樣改變都讓他身邊的朋友吃驚,甚至連他自己也驚訝地發現:原來愛情,能讓一個男人改變這麼多。
婚后的每一天朱征都特別幸福,他說:“幸福其實很簡單,就是和你愛的人在一起。”現在,他們在努力實現環球旅行的夢想,同時期待新生命的降臨。在英國這麼久,朱征幾乎沒有認真過過一個中秋節,甚至曾經刻意回避....。。但是今年,有愛的人在他身邊,一切都滿足了。他願將幸福與所有人分享,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南溪,80后,三年前來到英國讀書,后來畢業、找工作、再后來留在倫敦,是千千萬萬“英漂族”中的一員。目前正在尋找愛情中……
3年的獨自生活足以把一個在家事事靠父母的乖乖女鍛煉成獨立的“女漢子”。家務、做飯、搬家、換燈泡、裝家具……樣樣都自己來。南溪說:“時間一長,一個人生活似乎已成習慣,而‘談戀愛’這件事情也就被擱置下來了。”
自從畢業后,南溪生活中所有與團圓有關的日子,都會跟一個話題挂鉤,那就是“結婚”。“爸媽打電話,問得最多的已經從以前的‘錢夠不夠花’變成了‘有沒有男朋友’。到了節日就更是恐怖,簡單的一通問候電話,就會被家裡七姑八婆親朋好友甚至是弟弟妹妹齊上陣,不停地提醒我要趕快結束單身生活”。國內的單身男女是“恐歸族”,身在海外的南溪已經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恐電話族”。
有人說,倫敦是一個適合戀愛的城市,彌漫著酒香的泰晤士河南岸、童話氣氛籠罩下的大本鐘、回旋著古典音樂的咖啡館、充滿歷史和故事的古老街道與集市……似乎電影中的浪漫橋段可以在這座城市的任何一處上演。但生活畢竟不是電影,對於那些單身的年輕人來說,在倫敦似乎並不容易找到愛情。在倫敦,中國女生尋找伴侶大概被分為三種,外國人、在英國的中國人和在中國的中國人。但這三種戀愛隨便哪一種都要比在國內難上一些,簽証問題、文化背景、未來規劃等等,都可能成為愛情路上的絆腳石。
南溪也參加過英國的快餐約會活動,但中國女生傳統的性格,讓她覺得難以跟上外國人的節奏。“他們常常會見面后,隻要看對了眼就愛得火熱,不考慮家庭狀況、未來如何。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愛情觀太保守,總覺得他們愛得熱情但是很隨便。”
每到節日,英國的華人圈子裡的各種相親交友節目也不少。南溪也曾去過一兩個,但很難有收獲。“這邊的活動由於規模都較小,主辦方會臨時隨便找人來充數,這樣忽視了參與人的背景,活動最后感覺就只是走流程。即使在活動中有互留電話的,最后也多是不了了之。要找到真正適合的,太難了。”南溪說。
眼看著周圍的同齡人紛紛結婚生子,南溪遠在中國的父母卻連幫忙相親的能力都沒有,隻能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地催。採訪間隙,南溪的媽媽正好打電話過來,與記者聊了起來。她說:“她就這麼一個人在外面飄著,我們操心啊。隻要有個家,不管在哪兒也好有個人幫襯,我們也安心。我跟她爸常想,要是當時不讓她出國,現在肯定早就成家立業了。現在她離得那麼遠,我們除了干著急,什麼也干不了。”
聽著父母的抱怨,南溪也隻能無奈地表示:“我也不是不急啊!特別是今年,連著四五個國內高中大學的同學都有了寶寶,有一天突然發現微信滿屏幕的刷屏全部都在晒孩子,當時真的感觸很大,覺得自己是不是動作太慢了。可婚姻也不是急了就能有結果的,我當然也希望有合適的人出現,對於相親和介紹,我都可以接受,但不會為了結束單身而倉促選擇。”
中秋臨近,倫敦中國城懸挂的紅燈籠映紅了整條街。南溪說:“雖然是中國的節日,但是與那些外國游客相比,作為中國人的我似乎更像是局外人,團圓美滿都暫時與我無關。但是,我還是相信愛情,也許只是需要我勇敢一點主動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