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收到校記者團通知:“響應中央出台的八項規定之改進新聞報道,本學期的消息將控制在500~800字,大家寫稿的時候悠著點兒!”一笑之余不禁叫好。我們見過太多冗長的新聞報道,現在中央要求“壓縮報道的數量、字數、時長”,這對記者和讀者都是皆大歡喜。
由此想到北大學生寫作業的“盛況”:論文或讀書報告,如果老師說寫3000字左右,我們就“自覺”寫到6000字﹔即使老師規定了篇幅上限,也仍有大量同學“超額完成任務”﹔最夸張的是,一門通選課的期中論文,竟有一位同學寫了30萬字交上去。
筆者也不能免俗,上學期好幾門課的論文字數都破了萬。然而,我並不願意如此大學第一篇論文,我認認真真地“原創”,寫了4000多字,得了80分,而周圍寫了七八千字的同學幾乎都在90分以上,其中有不少私下坦言是拼湊的﹔第二篇論文我就學“聰明”了,加大了引用比例,寫了9000多字,最后拿到了95分。
多數同學大概也是受了這種引導才走上瘋狂的“碼字”之路的。現在一些老師批改作業時並不認真看內容,而是以字數論英雄,字數多就以為你付出了更多時間,寫得更認真,所以應該得高分。我就親眼見過一名助教以3秒一張的速度批改試卷,這麼短時間怎麼看得完學生寫了什麼?恐怕隻能通過誰寫得多來判斷誰寫得完整了。
可是,寫得多並不意味著寫得認真、寫得好,甚至恰恰相反。現在的學生都面臨著很大的學習壓力,極少有人能在大量閱讀和深入思考的基礎上寫出上萬字的課程論文,長論文往往難免東拼西湊。一個意思繞來繞去地說,還不如一些觀點獨到、行文簡潔的短論文。當然,我並不是說所有人都是為“碼字”而“碼字”,也有質量很高的長論文,但“碼字”確實是相當一部分人文社科課程的常見情形。
並不是所有同學從進大學起就有拼字數的追求,這種惡性競爭很大程度上是由老師不恰當的激勵而造成的。某些老師的誤導對學生學習態度與方式的影響不可估量。有的老師不僅認真看學生的作業,而且還給出具體評語,這樣學生就難以靠“碼字”拿高分,而隻能努力寫出深度。
更多老師則不在乎作業是否真的起到了學術訓練的作用,只是把任務丟給學生,再收上來打個分就萬事大吉。留作業、寫作業都變成了完成任務,師生之間本應有的互動和反饋缺失,如何激勵學生認真讀書和思考后寫出有“干貨”的論文呢?老師們都面臨繁重的科研壓力,教學任務也不輕,他們的時間非常有限,這些制度上的原因另當別論。但無論如何,正確引導學生都是老師應該承擔的育人責任。
在改進新聞報道的春風中,我們的作業也該“瘦身”,懇請老師們打分時以內容為重,看作業中究竟有多少“干貨”﹔如果真沒時間通篇仔細閱讀,建議嚴格規定字數上限並嚴格執行,超字扣分,畢竟在同樣的字數限制內寫得比別人深刻是見真功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