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力科研”比“退學聲明”更需關注

近日,北大信息科學技術學院研究生楊恆明的一封“退學聲明”，抵制“苦力科研”，引起了軒然大波。退學聲明最初發表在楊恆明的日志裡。楊恆明稱，北京大學微處理開發中心副教授佟冬以人未到實驗室參加所謂“科研”工作為名，不允許其畢業，並在必修科目“科研實踐”上記不及格。楊恆明表示，實驗室的工作“就是把工程文件修改修改格式從一個軟件流到另一個軟件。”聲明稱，“如果這樣毫無意義的苦力勞動也好意思號稱‘科研’，本人的確沒有參加也不可能參加。”（《齊魯晚報》2月24日）

既然“發退學聲明”的北大研究生，事后稱此前的聲明實為“一番發泄”﹔而北大校方則並未收到這位研究生提交的正式退學申請。看來，所謂北大研究生發退學聲明，至少截至目前還僅僅是一啟網絡事件。而對於研究生的網上吐槽，北大方面並未急於為自身辯護，而是將其歸之於“學生在網絡上發表自己的想法”，並認為這是“屬於學生言論自由的一部分”，倒是頗顯北大的包容以及對學生言論與選擇權利的尊重。

應該承認，人各有志，每個人在不同階段也都有自己的人生選擇權，北大研究生是否一定非要一條道走到畢業，是否就不能半途作出其他可能的人生路徑抉擇，答案自然也是否定的。此外，學生選擇退學，是否就一定意味著校方有什麼不妥和過失之處，也同樣不能過於武斷。照此邏輯，不得不面對諸多“牛人”中途輟學的哈佛，又當情何以堪？可見，對於名校學子的“退學聲明”，即便是正式提出了，也大可不必過於敏感，甚至上綱上線。

不過，盡管網上發退學聲明的這位北大研究生，並未提交正式的退學申請，而僅僅是“一番發泄”。但“學生在網絡空間發表的想法”，顯然並不虛擬。那麼，北大研究生“發退學聲明”的背后，究竟是什麼讓其想到放棄，又是為了“發泄”怎樣的情緒，恐怕不必等退學申請正式提出后才去反思。

事實上，相比“退學聲明”本身，誘發這一事件的“苦力科研”現象，才更值得關注。不可否認，科研這事兒，其實從來就不是什麼輕鬆快意的差事，真要潛心於科研，不僅要耐得寂寞，更需能吃得苦頭，既然如此，“苦力科研”倒也未嘗不是科研工作一種本真的寫照。那麼，研究生抵制“苦力科研”，倒是顯得出師無名，甚至或多或少暴露出“怕吃苦，混學位”的心態，而這一現象，在大學中的確並不鮮見。

但是，假如認為肯吃苦，學生便一定能有所收獲和成長，也的確並非事實。現實中，大學的實驗室，究竟有多少在認真的培養人才？又有多少只是把研究生當作“廉價勞力”在使喚甚至壓榨？的確更需追問。尤其是放在大學整體趨利化，科研項目的經濟收益，導師的吸金能力，甚至如何更多更快的賺錢，越來越成為大學科研機構甚至研究生導師們追逐的目標時，研究生為導師“打工”來換取學位的現象，已然十分普遍，而要想擺脫這一“苦力科研”的尷尬境地，除了“退學”之外，還真沒有太多選項。

基於上述視點，北大研究生“發退學申請”，假如僅為個人選擇，當然無需過度闡釋，但對於“苦力科研”這一大學科研趨利化所結出的這枚“苦果”，顯然不能全讓學生以退學的方式來“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