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致力女童保护屡碰壁 课件修改52次(图)
陈晓涛
广东人陈晓涛做了近十年的志愿者。去年一次偶然的启发,他闯进了一个新的志愿领域——儿童防性侵安全教育。
当他涉足其中时才发现,当时在广州,并没有一个较成熟的相关志愿者组织。虽然自己是男性身份,但他还是决定挑这个头把事情做起来。就这样,在一年时间里,他组建了一个140多名志愿者参与的团队,专门向女童及家长宣传防性侵教育。
近日,在广州一家咖啡馆里,举办了一场特别的授课。前来听课的是12个孩子和他们的家长。伴随着浓郁的咖啡和点心的香味,在柔和的灯光下,孩子们学习了“爱护我们的身体”、“如何分辨和防范性侵害”、“遇到性侵害怎么办”等知识。
自建团队
陈晓涛作为组织参与者,像往常一样站在人群中,面带微笑地听着。
“如果不是台湾女作家林奕含因在未成年时遭遇老师性侵,导致其自杀的事件发生,可能不会有太多的目光会关注到这里来。”陈晓涛话说得很直爽,在去年之前,他根本不会深入了解儿童受性侵害事件,虽然自己也是一个女孩的父亲。
有一天,放学回家的女儿告诉他,班上有一个同学,有时会在同学面前露出隐私部位。陈晓涛突然意识到女儿长大了,特别需要这方面的正确引导。
于是他找到了中国少年儿童文化艺术基金会下的“女童保护”公益组织。他主动打电话给这个组织,希望能请到一位广州当地老师到女儿的课堂进行授课,“没想到,在广州还没有一个成形的团队。”陈晓涛于是决定自建团队。
各种碰壁
从组建团队开始,陈晓涛就意识到这是一条艰难的路。“之前我觉得找一些老师来最合适。”陈晓涛说,“在朋友群里发动了好几轮,才有人告诉我,老师们其实都非常忙,不会有业余时间来参与。”
发现自己有些理想化的时候,陈晓涛马上调整方向:“招募授课老师,只要有人愿意来都可以。”在最初的志愿者中,有2人经过培训,成为广州团队的讲师。
人员是齐全了,但到广州的学校去讲课,他却“一出师就不利”。当陈晓涛提出要在学校开第二课堂——“爱护我们的身体”防性侵课时,被学校一口回绝。虽然经过几番“死缠烂打”,最终还是进了课堂,不过附带条件也很苛刻——不能拍照、不能做展示、不能派小册子。
活动结束后,陈晓涛实际上有些丧气。不过没多久,隔壁班上的一位家长找到他,希望老师也能到自己孩子的班上讲一次课。但最后,这堂课还是没上成。这位家长无奈地告诉他,在家长群征求意见的时候,有一半家长都反对,最后只能作罢。
稳步前行
在陈晓涛的团队里,今年又增加了9名讲师,“现在已经有11名讲师,接下来还会增加一些。”考虑到是男性,陈晓涛被“排除”在成为讲师的队伍之外。每次老师讲课时,他就默默地当好“旁听生”。
“虽然在过去一年时间,我们的讲课次数还没超过十次,但这真是来之不易的。”陈晓涛说,不论其他,人员和时间的匹配就是一个很现实的难题。“每个志愿者都有自己的工作和家庭,大家能抽出假期来给孩子们上课。但到了假期,孩子们又放假了。”
陈晓涛笑着规划自己的未来:“如果将来每个学校都开设相关课程,‘自带’配备专业老师,也就不需要我的存在了。”
陈晓涛(前排左一)与女童保护志愿者们
孩子们并没有羞于互动
对话:
广州日报:怎样跟孩子们上课的?
陈晓涛:我们的教学对象主要是幼儿园大班以及小学1~6年级的学生。
讲课第一步是教孩子们认识我们的身体。一般讲师们会以游戏的形式开始,告诉孩子们身体是我们的好朋友。
然后,由一个“我说你指”的游戏引出隐私部位的概念——是小背心或是小内裤包裹的地方,并告诉孩子们,隐私部位不能随便让人看让人摸。
第二步教授孩子们分辨和防范性侵害。比如,教会孩子们遭遇性侵害时,根据不同的场景来应对。
第三步是告诉孩子们如果真的遇到性侵害要怎么做。最后是,如果被性侵害后应该怎么办。
课件已修改52次
广州日报:课件内容来自哪里?
陈晓涛:是“女童保护”专家团队严格制定的。都是在实践中不断修正的,目前,课件已经是第52次的修订版本。每一个小改动,背后都是科学严谨的态度。
广州日报:上岗的讲师有严格的要求吗?
陈晓涛:首先讲师们都是女性。其次,所有的讲师都必须要经过严格的考试。讲师们不仅要熟记课件内容,而且要遵循得“天衣无缝”,不能随意改变。志愿者都要经过严格的考核才能获得“讲师”的资格。
广州日报:孩子们对这样的课堂是怎样的反馈?
陈晓涛:开始,我们还担心孩子们害羞不愿意参加互动,现在我们知道,这是多虑了。比如,最近在广州咖啡馆的上课活动,我们招收了12对家庭,很快就满了,还有的家庭是特意从东莞赶来的。
广州日报:你怎么看待这项工作的前景?
陈晓涛:需要一点点改变,一点点前行。没有太阳的时候,你只要划一根火柴,就能点亮空间。就像我们的团队组建,志愿者的工作感染了身边的朋友,这些朋友随后又加入到团队中来,然后他们又带动了身边的其他人,一个个传递下去。(记者杜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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