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壁上的“芭蕾舞者” 清华大学大四学生苏公喆

　　见到苏公喆的第一印象就是瘦。瘦瘦的身板包在宽大的T恤里，显得空荡荡的，脚踝和手腕处的骨头明显凸起。完全没法想象眼前这个瘦瘦的小伙子，在刚刚结束的第11届全国大学生攀岩锦标赛上，分别斩获了普通高校组难度赛的第三名和攀石赛的第四名，这也是北京地区参赛选手中最好的个人成绩。

　　但是跟他一握手，就能立刻感受到这位瘦小伙满是茧子的指尖中传来的力量。苏公喆说，自己现在一根手指提着装满水的热水瓶上个几层楼跟玩儿似的。“其实玩攀岩的人，体格都偏瘦，但是很精干，很有力量。这样的体格在攀岩的时候，相对力量大，动作空间也更灵活。我这体格就是标准的攀岩体格。”

　　自费参赛享受乐趣

　　苏公喆，清华大学信息学院电子系大四学生，已经保送成为本院研究生。这已经是苏公喆第四次参加全国大学生攀岩锦标赛了。今年是他心态最平稳最不紧张的一次，也是取得成绩最好的一次。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今年的比赛就跟玩儿似的。

　　苏公喆觉得，自己的技术和能力在几年的时间里并没有显著的飞跃，稳定的心态才是自己这几年训练的宝贵收获。

　　“头两年在场下训练时的感觉也挺好的，但是临到上场的时候就会特别紧张，手心出汗，两腿发软，在现场水平完全发挥不出来。”

　　苏公喆坦言，今年上场前也会紧张，但是已经能够迅速地做出调整，不会出现之前腿发抖、攀都攀不上去的情况。

　　今年的第11届全国大学生攀岩锦标赛在上海东华大学举办，比赛期间持续三十五六摄氏度的高温天气让苏公喆苦不堪言。

　　“我好像跟上海这个地方有些犯冲，上次来参加比赛的时候是闹肚子，这次就水土不服，一直吃不下东西。前三天连着比赛，体力上真是有些吃不消。但是因为这次自己的心态放得比较好，所以发挥得还算正常。”

　　苏公喆说，自己以前是个急躁的人，刚开始攀岩时期望很高，水平发挥很不稳定，时好时坏，在练习攀岩一年之后曾经一度想要放弃。“这种瓶颈是每个练攀岩的人都会遇到的，发现自己水平怎么也上不去，也不知道该怎么上去。”

　　在该放弃还是该坚持的纠结中挣扎了快一年之后，去年十一苏公喆和攀岩好友对“攀岩胜地”阳朔的膜拜之旅，让他找到了心理疏解的渠道。“当时我们在阳朔碰到了一位牛人，四十多岁，但是大家都喊他赵大爷。”赵大爷攀岩已经十多年了，在最近的七八年里一直维持在一个水平上没有突破，但是这却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困扰。“我突然意识到，攀岩在一个人的生活里可以是这样的一种存在，不为竞技，不为极限突破，只是作为一种陪伴和享受。”

　　每年的大学生攀岩锦标赛视拉到赞助的多少，决定奖品的级别。今年苏公喆以

　　头次攀爬一见钟情难度赛季军的身份站在了领奖台上，除了领到一张奖状，还领回了几双袜子。

　　“每年参加都是自己掏钱，但是到了每年比赛的时候，似乎都有不得不参加的缘分。”在这种“自嗨”的比赛里，苏公喆说他依然享受到了无比的乐趣。

　　头次攀爬一见钟情

　　苏公喆说，跟攀岩接触后一般会分化为两类极端的情绪：要不就是疯狂地喜欢，要不就是彻底地无感。而他自己对攀岩则是一见钟情，一往情深。

　　“当时开学一个多月，我们学校的岩壁在检修，玩不了，我们就去了北大。”那是苏公喆第一次真正地跟岩壁零距离接触，没有专业的鞋子，没有专业的装备，就是穿着普通鞋子在墙壁上爬了一次，就让苏公喆爱上了攀岩。

　　“我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手指触摸到岩壁的瞬间，让我觉得这就是我一辈子的运动了。”

　　然而，手指跟岩壁的零距离接触也不全是甜蜜。苏公喆说，攀岩很大程度上用到的是手指的力量。“一开始训练不合理，用的多是蛮力，所以练了不多久后，手上就全是血泡。指关节积液，肿得特别厉害，一碰就疼。”苏公喆展开双手，展示自己的十个手指。“现在已经都是老茧了。”在灯光下，指尖发出跟手指其他部位不一样的光泽，捏上去硬邦邦的。苏公喆说，现在自己可以用一根手指，提起两个暖水瓶。

　　然而，手上的血泡还只是攀岩给苏公喆带来的第一道“下马威”。崴脚、擦伤、扭伤，苏公喆说，在自己练攀岩以来的四年里，小伤似乎从来都没有断过。“光脚腕就扭伤过十几次，现在都有点习惯性扭伤了。”

　　但是苏公喆也说，其实攀岩是一项“越接触越安全”的运动，随着经验的丰富、技术的进步，受伤的频率会越来越低。“因为你爬得多了，你就会知道自己在做哪个动作的时候容易犯错，容易受伤，知道自己动作的极限在哪里，那么在遇到潜在的危险时，身体会有一个自动的提醒和本能的反应，也会形成纠错的条件反射。”

　　正是出于对攀岩“越接触越安全”这一特质的了解，苏公喆的父母才将最开始“坚决反对”的立场缓和到了现在的“不支持不反对”。但是去年苏公喆生的一场病，又把他们的立场动摇了。

　　大病一场难舍攀岩

　　去年的一场病差点让他跟今年的锦标赛失之交臂，甚至与攀岩挥手永别。去年年底的时候，苏公喆开始感到自己的腰椎有些酸胀，“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儿，以为可能是晚上熬夜熬多了，上网姿势不正确，休息休息就好了。”

　　可是，休息了一阵子之后，酸胀的症状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在又酸又麻的腰椎开始影响到正常生活之后，苏公喆无奈之下去了校医院。校医院医生诊断为腰间盘变形突出，并且告知苏公喆，以后要避免剧烈运动，不能再继续攀岩了。

　　“当时听到医生这么说的时候，我有点儿理解电影电视剧里面说的‘天都塌了’是种什么感觉。”后来去北医三院复查，北医三院医生的诊断让苏公喆松了口气。“大医院的医生说得就没有那么严重了，只是说让我静养，没把话说死。”

　　在家养了一个多月后，三月份重新回到学校的苏公喆开始慢慢恢复攀岩的训练。“一开始就是跑跑步，练练仰卧起坐，让身体重新适应运动的节奏，也没想着要参赛。但是现在想想，自己潜意识中还是在做着参赛的准备。”

　　苏公喆说，他不知道自己在攀岩这条道路上还会走多远，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将攀岩转化为自己的职业路径。他说，仅仅当成是爱好，才能从中享受到最纯粹的乐趣。 实习记者 牛伟坤 文并图

(来源:北京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