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百岁的赵慕鹤和比他差三四辈的人坐在一间教室里上课。有一次,赵慕鹤在课堂上念读书报告,陈德和见他一直站着,连忙叫他坐下来。赵慕鹤说,他是学生,当然要站着。陈德和忍不住开玩笑:“您老人家都站着报告了,他们这些年轻人岂不是要跪着听。”
赵慕鹤每周要上三天课。他早上5点就要起床,骑车16分钟去高雄火车站,接着坐上2个小时的火车去嘉义。下火车后,他再搭校车去学校。他从不无故缺课,上课也没有打过盹儿。在陈德和的印象中,赵慕鹤唯一一次迟到,是因为骑车撞上一辆摩托车。他一瘸一拐地走进教室,“坚持上完课才走”。
正因为这次车祸, 他的生活终于有了“一点小麻烦”。他的腿肿得很粗,要拄着双拐才能走路,学校临时安排他住进学生宿舍。20多岁的陈信良迎来了可能是世界上最老的研究生室友。
不过,这位超龄的学生并不倚老卖老,“赵爷爷跟年轻人相处时,脑袋也一直在更新”。
年轻人未必能赶得上他的步子。当赵慕鹤的硕士学位论文顺利通过后,陈信良连论文题目还没想出来。为此,陈信良不禁在博客里感叹:“看来身为年轻人的我还是逊掉了。”
2009年,两鬓斑白的南华大学校长给眉毛都白了一半的赵慕鹤戴上了黑色方帽。他们之间也差了将近40岁。
现在,总会有人问赵慕鹤是否再去读一个博士。他哈哈一笑,连忙摆手,“不读了,不读了”。他这么一说,反倒有人不相信了。
赵慕鹤崭新的月历上还是写满行程。至少,他住了几十年的宿舍楼的院子每天都等着他打扫。爱穿着一件黄色法兰绒格子衬衫的赵慕鹤挥舞着扫帚,他的身后,砖块已经开始脱落的墙上,爬山虎绕了一圈又一圈,总是那么绿着。(记者 陈璇)
(来源:中国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