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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科大少年班走过35年 被指“神童”教育

2013年05月20日08:45    来源:羊城晚报    手机看新闻

[导读]少院学生就有不少人是闻名遐迩的“神童”。学号为77001的宁铂,是全国公认的“第一神童”,2岁半时会背30多首毛泽东诗词;3岁时能数100个数;4岁学会400多个汉字。

中科大少年班走过35年 被指“神童”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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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科大少年班走过35年 被指“神童”教育

中科大少年班走过35年 被指“神童”教育

图片从上至下,从左至右依次为:

神童幻想曲

就算“伤仲永”已经老成了典故,全世界的人们也没有放弃过对神童的迷恋和幻想。每当面对一个聪明过人的孩子时,人们对未来的憧憬往往会强烈地压倒理性,这种期望甚至会大到足以伤害他/她的程度。

这,也正是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少年班学院(以下简称“科大少院”)如今非常担忧的。

今年是科大少院成立35周年。执行院长陈旸明确地告诉羊城晚报记者:第一,少年班学员不等于神童,他们只是比普通大学生年龄小一些、早慧一些;第二,少年班希望培养社会“领军人才”,不强求每个学员都当科学家,更遑论“诺贝尔奖获得者”,学校帮学员打下扎实的学业“地基”,至于学员们想盖事业的“摩天大厦”或者只是“三层小楼”,“一切尊重他们的选择”。

35年前,幻想是国家使命

科大少年班,中国超前教育的摇篮和发源地、中国科学家精英教育“试验田”,曾被包括邓小平在内的多位国家领导人点名认可,被李政道、杨振宁等多位诺贝尔奖获得者科学家青睐。

在上世纪70年代后期,中国文革刚刚结束、百废待兴。在当时国家“早出人才、快出人才”的教育背景下,这帮最小不足12岁的孩子,被称为“知识荒原上的少年突击队”,成为国家宣传不可替代的标兵和榜样。宁铂、谢彦波、张亚勤、郭元林……每一个少年班的孩子都是传奇,“神童”是他们共同的标签。

科大少院首届学员之一,留校任教的王永对过去充满怀念又不失自嘲。他们是从各个省市被拔尖挑选出来的孩子,有着超强的使命感和自信。

当时的少院学生就有不少人是闻名遐迩的“神童”。学号为77001的宁铂,是全国公认的“第一神童”,2岁半时会背30多首毛泽东诗词;3岁时能数100个数;4岁学会400多个汉字;小学在家“乱翻”中医书,很快就会开药方;翻看围棋书,“一不小心”就拿到全省成年组比赛的第17名。谢彦波入读时不足12岁,还是位少先队员,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读中学,靠自学考进大学,多年来都被周边人称为“未来的诺贝尔奖获得者”。

他们的身上,被寄托了前所未有的重望。邓小平说“少年班可以搞”,主管教育的国家副总理方毅曾多次前往科大看望少年班学员。《人民日报》多次报道少年班,其中1978年3月20日的新闻《科技大学少年班的豪迈誓言:我们要跑步奔向祖国的未来》写道:“他们表示,我们这一代人任重道远,现在要……为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宏伟目标,加快做好准备,绝不辜负主席、党中央和全国人民的期望”。那时,他们最大的也只有16岁。

图片从上至下,从左至右依次为:

外语神童导游杜兆泽川 人们迷恋神童,除了对成功天然的渴望,十分类似于对超人的崇拜,一种对自我无力实现的梦想的期许。

今天,使命是脚踏实地

“那时候大家聊天吹牛,讲到最后一定会有人提醒‘我们不能再聊了,要去学习了,否则以后给我们写传记的人该怎么写这段被浪费的时间?!’那时候,我们就狂妄到认定将来一定会有人给我们写传记。”当王永这么说时,2009级少年班比他小30岁的学弟们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起笑成一团的,还有院长陈旸和班主任兰荣。

坐在会议室里,何淼、王武翟、陈章麒、郭晓天、杨洋5位“09少”看起来和校园里的其他大四毕业生没什么不同,甚至更“普通”。

他们一致表示,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神童”:“我们可能比别人聪明一点点,但相比智商,脚踏实地刻苦学习更顶用。”

另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学员告诉羊城晚报记者,他和他的几个同学曾做过智商测试,大概在140多(注:普通人水平为100左右),“实在要说我们有什么优势,可能考试前如果同样是‘抱佛脚’,我们复习3天,就能拿到70分;别人复习一周,可能还要挂科。但假如对方平时就很用功,考试还是能拿到90分!所以只靠小聪明的话,最终落败的还是我。”

陈旸向记者强调:少年班学员不是神童,少院也没有强求他们个个都当科学家。

如今少院的培养目标是——“未来各个领域里的领军人才”。“同时我们也希望他们快乐学习和成长,并没有说一定要把他们培养成科学家、政治家,只是在大学期间给他们打好基础,至于他们未来志向有多大,由他们自己决定。如果把他们未来的发展比作盖楼房,我们是打造一个可以盖摩天大楼的地基,为他们以后的理想提供一个坚实的支撑。”陈旸说。

现在的少年班和过去的少年班相比,理念上有很大不同:过去是为了培养科学家,如果有学生跟老师说“不想当科学家”,老师会很不高兴。“但是现在如果有同学说‘不想成为一个科学家,想就业’,我会帮他出主意,让他根据自己兴趣去做事情。”陈旸说。

对此,学员们也表示,虽然骨子里还是想成为最优秀的人,“但那种英雄情结,不会像王永师兄那么强烈。”

在王永眼里,现在学校对少年班的态度更加理性和人性。“现在的少年班是‘以人为本,和谐社会’,不再是当年的‘早出人才,快出人才’。从统计学上讲,总有一群孩子天生“早慧”,不见得智商比其他人高多少,但确实聪明的比较早,强迫他们待在中学听自己已经掌握的课,也是浪费时间。现在的少年班,是为了让这些早慧的孩子既能学到新知识,又能在一个同龄人的环境里成长、找到同龄的伙伴。

捧杀,最易使神童陨落

聪明的孩子也要刻苦。陈旸说,一周学习60个小时“刚刚合格”。

郭晓天告诉记者,刚进校时他只有14岁,离开父母的约束,天天迷着上网,一个学期下来,发现成绩一落千丈,“只能加油学习”。

将前往美国弗吉尼亚大学硕博连读的何淼,也经历过大一的倦怠期。刚刚脱离父母的羽翼,上课也没有老师的“人盯人”战术,何淼一下子“自由”了,整个学期基本上都在外面晃,期中考试数学只考了37分!兰老师找到何淼,几次谈心后,“我看到了跟其他人的差距,就开始努力学习。大一下和大二上比较辛苦,一般早上6点半起床,一直学到凌晨1、2点;大二上学期每周末还会通宵1次、学到凌晨4点。”

这些神童付出的努力,外界并不十分清楚。陈旸认为,社会上对少年班学员的赞誉过于“慷慨”。记者随便在网络上用“科大少年班+神童”的关键词组合搜索了一下,“百度”找到相关结果约169000个;而“09少”年纪最小、12岁入读的广东考生龚民一人,就有相关结果约84100个!

过度的关注给了学员们无形的压力。一名学员告诉记者,他很不喜欢回老家过寒暑假,“一碰见亲戚朋友,人家就会调侃我,‘神童回来啦’!或者是‘什么时候拿诺贝尔奖’?”让他很尴尬,甚至有些气愤,“好像不拿第一就没脸回家”。

社会上对少年班的“神童化”赞誉,在陈旸眼里,是不折不扣的“捧杀”,为了避免“捧杀”,科大甚至有一条“少年班学生在校期间学生以学为主,尽量不接受采访”的纪律。

“孩子真的经不起夸!在报纸上一写、电视台里一登,他们会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现在让羊城晚报采访,也是因为他们大四了,懂事了,而且马上就毕业了。过分的媒体曝光,对孩子成长极为不利。这会让小孩子产生惧怕感,‘我如果没考好,怎么对得起这些夸奖’?这使孩子不愿意去尝试,慢慢走下坡路。”陈旸强调。

王永也赞同陈旸的看法:“在‘78少’中,确实有些同学被媒体过度宣传,扛了一辈子的舆论‘十字架’。成了舆论名人。就会前所未有地害怕失败。”

(责编:实习生李卫、熊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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