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網
人民網>>教育

張煒新作《橘頌》:

呈現人與動物的友愛

鐘 倩
2023年06月01日09:37 |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海外版
小字號

  童年是人生的故鄉。茅盾文學獎獲得者張煒沉潛6年寫就的兒童文學新作《橘頌》,講述老文公帶著一隻叫橘頌的貓住進山裡后發生的瑣事,串聯起童年與記憶、自然與生態、人心與人性,探討生活真諦,詮釋友愛、天真、互助,為孩子們帶去奇思妙想和無盡啟發。

  紅彤彤的橘子,綠瑩瑩的枝葉,可愛的胖橘貓……色彩明麗而溫馨的封面,營造出意象紛紜的瑰麗氛圍。偏僻而幽靜的山村、神秘而古老的石屋、命運多舛的老文公、留守不走的老棘拐,組成一個陌生又熟悉的鄉土世界。《橘頌》採用雙線並進的敘事方式,一邊寫老文公如何與留守鄉鄰李轉蓮、老棘拐和重孫水根融洽相處,友愛互助,一邊借助與半島東部的莫逆之交互通電話,追問家族歷史,探問荒蕪石村,整理著述書稿,解密海洋“冰娃”。小說開篇寫道,“橘頌第一次出城……一輛舊貨車,駕駛室裡有煙味兒。車子爬過幾個大坡,司機要抽煙。老文公指指橘頌。司機把煙放到一邊”。寥寥幾句,貓與人的友愛躍然紙上,眾生平等的情懷力透紙背。

  全書高潮部分當屬結尾處的槐花盛宴。“尊敬的女士,先生們!在這個槐花盛開的夜晚,請接受我們,我和橘頌,我倆的祝福!”牆上貼的橘樹畫,詩行一樣的菜單以及方形餐桌上擺著的三岔青銅燭台、高腳酒杯、槐花餅,還有老棘拐帶來的蘑菇和玻璃瓶裝水……與其說這頓豐盛的筵席是對鄉鄰們的答謝,倒不如視作對大自然的感恩聖餐。這幕場景與作者《我的原野盛宴》中外祖母為野物們擺宴異曲同工,如書中老廣所說,“人和野物是兩股道上跑的車,走的不是一條路。人幫它,它就幫人。”不同之處在於,作者在《橘頌》裡悄然升華了。書中埋藏著一條“草蛇灰線”,即人們對橘頌的態度,從與它的互動中揭露世相,鑒照人性:貨車司機抽煙,被老文公阻止﹔李轉蓮剝雞蛋黃喂橘頌吃,邀它去家裡吃薺菜水餃,老文公提出給橘頌添個碟子,並擋回了她要加的醋﹔橘頌帶黃鼬回家,老文公把所剩無幾的肉塊分給它倆吃,還把小魚干全部讓給橘頌﹔水根要和橘頌親嘴,被老文公阻擋,直說“它和我們的口腔菌群落不一樣”﹔老棘拐從橘頌的碟子裡捏魚丸吃﹔大洋彼岸的兒子投身金融,隻有小孫子哭著嚷嚷“我要橘頌”……不難看出,橘頌是童年的另一個“我”或“我們”,書裡書外的人與動物相互映照,有著相似的境遇與命運。

  其實,每個人的童年都有“橘頌”,要麼是小貓、小狗,要麼是其他友伴。從《半島哈裡哈氣》到《兔子作家》,從《尋找魚王》再到《橘頌》,張煒的兒童文學創作始終堅守詩性立場,以傳統文化為圓心,以半島人文為半徑,勾勒出一幅幅令人心生向往又回味不盡的斑斕長卷。書名《橘頌》即靈魂詩眼,令人想到屈原《九章》裡的名篇《橘頌》,老文公寫請柬時又再次引用詩句“深固難徙,更壹志兮”“青黃雜糅,文章爛兮”,“橘頌”二字內蘊著幾代人的堅守和一個人的執拗。老文公對鄉土文明的執拗有著與橘樹固守南方相似的深情、眷戀和無畏。因此,橘樹的品格,亦是個人理想乃至家國天下的象征。

  比利時作家弗朗茲·海侖說:“不能在自我身心中重新體會童年的人是痛苦的,童年就像他身體中的身體,是在陳腐的血液中的新鮮血液﹔童年一旦離開他,他就會死去。”張煒則有個鮮活的比喻:兒童文學是一個開關,打開這個開關,整個文學建筑就會變得燈火通明。言外之意,兒童文學是文學的根基,關乎文學世界源頭的清澈與明亮,這恰恰決定了兒童文學創作的責任和使命。一部《橘頌》讓我們記住的不僅僅是一人一貓的山居生活,更多的是那氤氳紙上的淳朴、寧靜、簡單的浪漫生活,幾百年的老藤、一米長的大魚、夜色下的紫羅蘭,還有永遠留在夢中的故鄉。

(責編:李依環、孫競)

分享讓更多人看到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