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发现】
心理老师 性教育在学校“被回避”
由于不是国家硬性规定课程,学校可选择不开或变相开设此类课程,很不规范,有的学校甚至只是为了应付检查。
在此次调查中,学生问卷部分首先遭遇尴尬,多个北京的学校领导认为内容敏感,仅一所学校让15名学生填写了问卷。尽管这所学校领导称,平时已将性教育纳入课堂,但在看到第一稿问卷后,还是给15名参与调查的六年级学生临时开起了“性教育小灶”。
“学生问卷第一稿适合中小学生回答,但没想到还是没法让学校和家长接受。”红枫的专家对此表示遗憾。学生问卷部分经几次修改才被部分家长接受,但问卷仍没能进入学校。
北京某中学心理老师坦言,目前学校仅在初一和高一开设心理健康课,因只有两名心理老师,师资不够,而且教授性知识教育,老师还需兼具生物和心理专业知识。课堂内容也只涉及心理方面的自我认识、人际交往等,哪怕是讲到异性交往,也只是涉及心理部分,会尽量避免“性”的话题。
早在2009—2010年,北京市教委就委托首都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性教育研究中心和北京性教育研究会进行《北京市中小学性教育模式初建》的课题项目,编写了《北京市中小学学校性教育大纲(草案)》。至今,北京有20所小学和30所中学成为试点学校。
但首师大教育学院性教育研究中心主任张玫玫指出,事实上在这些试点学校,这些教育都散落在活动课、心理课、安全教育课、班会,家长会上。
“开设性知识教育课程需社会氛围,也需家庭氛围和学校氛围。”一中学心理老师认为,开设这类课堂很有必要,需进行系统推动,从政府、学校到家庭。但从小没接受过系统教育的家长对这种课会抵触,各级领导大多也很回避性知识教育。
该老师坦言,由于不是国家硬性规定课程,学校可选择不开或变相地开设此类课程,很不规范,有的学校甚至只是为了应付检查,发本书让学生回家看。有的学校甚至连书都不发。
中外比较 中国家庭性教育“含糊”
Paul告诉刚上幼儿园的兰兰,幼儿园所发生的一切都要回家和爸爸妈妈说。包括陌生人对他们做了什么。
几乎从孩子刚懂事起,家住昌平都市芳园小区的韩女士与美国老公Paul就开始了孩子的性教育,教他们如何保护自己。女儿兰兰很小时,就告诉她身体有两个部位别人是不能碰的,Paul说,他从来不给女儿洗澡。
韩女士说,兰兰不到4岁时,会问一些有关性的问题,比如“自己从哪里来”,“我和老公不会向孩子隐瞒。”
在父母教育下,兰兰知道男孩和女孩的区别,也明白在幼儿园一定不能和男孩在一起上厕所。兰兰和弟弟也从来不让陌生人触摸。
“孩子从下生就没穿过开裆裤,孩子再小,也不能让隐私部位暴露在外,这在美国是不可能的。”Paul说。
Paul告诉刚上幼儿园的兰兰,幼儿园所发生的一切都要回家和爸爸妈妈说。他们每天都会和女儿聊天,“包括陌生人对他们做了什么。”
相较于外国人的开放,记者发现,很多中国家长在性教育方面显得扭捏,哪怕是告诉孩子哪里是隐私部位,提醒与陌生人保持距离等,内容也往往点到为止,或用含糊的词语带过。性教育启蒙也比较晚。
面对性侵害话题,调查中不少家长私下表示,也很重视性知识教育,但难以启齿。“你让我怎么跟孩子解释什么是性侵害?”
相较于大城市,农村、小城市的性知识教育更为落后。红枫曾在2011年对河北某县一所小学进行安全教育,在调查过程中发现,85%的家长对女童性教育无意识;95%的家长对女童可能遭到性侵害无意识。
北师大中国公益研究院儿童福利研究中心主任高玉荣指出,家庭是性教育的第一课堂,但中国家长自身都缺少性教育。社会对性保护教育的整体认知都很低,可提供的教育资源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