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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邊城”綻放支教之花

2020年10月12日08:22 | 來源:中國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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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祝您節日快樂,我很想您。”看著哈薩克族學生努什瓦提發來的古爾邦節祝福信息,我的思緒飄向了千裡之外的新疆。

我叫王新鈺,是東北大學第二十一屆研究生支教團的一名支教教師。這是我與哈薩克族娃娃們的故事。

2018年,我前往學校定點幫扶的雲南省昌寧縣開展社會實踐,在與留守兒童相處的日子裡,我萌生了支教的想法。2019年,我報名參加東北大學第二十一屆研究生支教團,作為新疆隊隊長來到祖國的邊陲小城新疆布爾津縣。

“胡楊樹下,駝羔低鳴﹔奶鍋飄著,一輪月亮”,這是我初到新疆的印象。布爾津縣有著“童話邊城”的美譽,那裡有我心中最藍的天、最白的雲和最純真的哈薩克族娃娃。

在布爾津縣高級中學,我的第一屆學生有著長長的名字,他們常把冬不拉帶在身旁,把馬和歌看作自己的翅膀。他們相信自己是白天鵝的后裔,純潔、自由、美好。

我和孩子們的故事要從一張“開了天窗”的試卷講起。

“試卷上怎麼什麼都沒寫?是不會做嗎?”一次測驗讓我近距離接觸了那個總是低著頭的男孩努什瓦提,也第一次看到他那雙特別的眼睛。因為先天性左眼失明,他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封閉起來。

我想為這個孩子做些什麼。

我開始走近他,了解他。他和父母姐弟住在一頂氈房裡,除了上學的時間,他就以牛羊為伴,或在草原上騎馬。

如何打破孩子目前的封閉狀態?我決定先從課堂參與入手。在孩子們覺得最沉悶無聊的習題講授課上,我讓孩子們當小老師,自己講題,並為他們設計了抽獎環節。

抽到“願你眼裡永遠有光”的寄語,獎品是眼貼﹔抽到“你心目中的大學是什麼樣子”的寄語,獎品則是印有大學建筑的明信片﹔而“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寄語的獎品是中性筆……

慢慢地,孩子們和我成為朋友。但成為小老師的路上充滿了挑戰與艱辛。

努什瓦提普通話不標准,不願意回答問題,我就一對一教他學習方法,糾正他的錯誤發音。40分鐘裡,從學習漢字到理解題意,再到掌握知識點,他學會了3道題,這是他的新開始。

伴隨著同學們的掌聲,最后一個小老師努什瓦提為大家講完了一道習題,並抽中一盒小熊餅干。下課后,孩子們蜂擁而至和他一起吃起了餅干。

“老師你看,我的餅干就剩這麼一點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努什瓦提的笑容。

用一點暖匯聚更多暖,用一點光點亮更多光。漸漸地,課堂上發呆、偷偷講話的學生越來越少,我也嘗到了初為人師的甜。

“為了辛苦賺錢的父母,我要考一個好成績,可老師你能告訴我人為什麼要學習嗎?”“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好嗎?”在走近更多娃娃的過程中,我開始關注到西部學子成長中面臨的文化缺失、情感關懷缺失和理想信念缺失的問題。

支教不僅要講知識,也要講理想。於是,我們開辦了“理想信念大講堂”,在愛國主義教育和團史團情教育中眺望國之遠方,在成長成才教育和勵志教育中吟唱青年之詩,用我們的理想喚醒孩子的理想。

我們開設了“筑夢學途·知行課堂”培優班,設計問卷調研學生意向,向課任教師拜師學藝,利用晚自習和周末為孩子們補習弱勢學科﹔我重新鑽研起了高中數學課本,想用所學為孩子們的大學夢保駕護航﹔我們發起“疆愛津行·夢想起航”圖書捐贈活動,為孩子們搭起宿舍圖書角……

今年,一場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讓千裡之外的我成為近270名學生的“主播”,我既擔憂又緊張。

我對著家中的牆壁反復排練,聯系督促不按時交作業的鐵流別克和容易睡過頭的加尼葉爾克成為我網課時期的一份獨特記憶。

復課后,學生錯峰上下學、接受體溫檢查,班級全方位消毒﹔每一位教師延長了工作時間,付出了更多精力,但看到學生能安全上課,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時離別也悄然而至。“老師,可以發幾張大城市的照片給我嗎?”“老師,我其實不太會表達,但我還是想跟你說聲謝謝,等下次見到您,我可能就是個刑警了!”

離別是孩子們自發到布爾津縣客運站為我送別時漸漸模糊的身影,是簽滿名字的校服和寫得滿滿當當的信筏,是塞在我背包裡的奶疙瘩,更是我悄悄濕了的眼眶……

我沒有錯過支教的最后一節課、最后一次合影,卻錯過了和姥姥的最后一次相見。

我曾和她聊起關於人生的話題。“姥姥,你這輩子有遺憾嗎?”我問。“看著你們都走在正道上,姥姥知足了。”她回答。

人的一生路很長,希望孩子們和我永遠走在正道上。

口述:東北大學支教學生 王新鈺

整理:記者 王晨

(責編:何淼、熊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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