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學丹麥學子回國記:
“您們辛苦了,我們回家了!”
賈潘天驕短暫入住的北京地壇醫院隔離病房。 |
4月3日,我結束了14天的隔離期,也是我回國以來第一天吃到了媽媽親手做的炸醬面,這是我這個北京姑娘留學海外5年以來每次回家的小儀式。面碗見底,我擦嘴的時候忍不住說了一句:“回家真好。”而回家這個念頭說起來已經伴隨著我將近1個月了。時間還要回到今年2月底,丹麥確診第一例新冠肺炎病例時。
作為一名在丹麥的留學生,從1月下旬開始,每天通過新聞密切關注著國內的疫情,再對比丹麥疫情的發展,開始為自己的健康擔心。
當地時間3月2日,我就讀的學校召開了新冠病毒介紹會議,但明確說:“學生不要佩戴口罩。”學校的中國留學生隻有十幾人,那時候其他學生對於新冠病毒的認知停留在認為其只是普通流感,這加深了我對學習環境中病毒可能擴散的擔憂。
我開始注重防護,有意識避免前往人群聚集的地方。3月3日,我步行去學校路上用中文講電話,一個非亞裔男子走近我時,惡意朝我吐口水。
在丹麥確診第一例新冠肺炎病例的前一周,學校組織不少同學到意大利交流訪問。在返回丹麥的學生中,一人出現了發熱、乏力、咳嗽的症狀,但是求醫無果並且依然在學校上課。得知她的情況后,我向老師請假在宿舍上網課開始了自我隔離。
丹麥的確診人數一天天增加,我開始糾結,怕中斷學業提前回國影響到學分和畢業。但最后還是決定回國,3月10日,我搶到了3月18日哥本哈根直飛北京的機票。
丹麥疫情擴散迅速,3月11日宣布所有學校停課,我也收到了學校發來的郵件,要求所有留學生在3月19日前離開丹麥。
這次疫情是全世界面臨的挑戰,作為中國留學生的回國之路一定會是每個學子人生中最難忘的時刻。我在出發前決定,把這個時刻用相機全程記錄下來。
當地時間3月18日晚8時,我登上了國航CA878的班機。當時哥本哈根機場僅為我們這個航班留下一條應急安檢通道。在機場我看到,僅有一家便利店正常營業,其余所有免稅店、餐廳、咖啡廳全部關閉。如果沒有這些珍貴的影像記錄,我永遠不相信曾經人流量極大的哥本哈根機場會有這番景象。
從當地時間3月18日中午12點,我離開宿舍出發去機場時,就感受到了回國的激動,心情難以言表。晚上8時登上飛機,我看到空乘人員全副武裝,他們是我見到接我回家的第一批工作人員。在全程9小時的飛行中,工作人員為我測了3次體溫,沒有任何異常。在填寫《健康申請表》時,我如實上報了在校和發熱同學的接觸史。於是,在北京時間3月19日中午飛機落地時,我被點名直接進行隔離。在海關看到其他有新冠肺炎疑似症狀或有密切接觸史的人。隔離區域還設有3個獨立負壓艙,為症狀嚴重的人進行單獨隔離,從而最大限度保証其他隔離人員的健康。我在機場的12小時期間,工作人員分發過3次食物,還為每個沒佩戴N95口罩的人發了口罩,幾乎每10分鐘進行一次地面消毒。在工作人員一次次提醒我們保持距離的聲音下,我深切感受到了來自同胞的關愛和回家的踏實。
北京時間3月20日凌晨,我被救護車送往北京地壇醫院進行檢測,內容包括血常規、核酸檢測和CT。除機組人員和海關工作人員外,醫護人員是第三波接我回家的人。檢測時間足足用了4個半小時,主要因為等候檢測人員較多。我入住地壇醫院病房的時間是3月20日早上5時半,檢測結果是在當日晚上11時通知的。在准備轉移到九華山庄會展中心分配酒店前,我發現同行的人員裡有人確診了。3月21日凌晨,我到達會展中心又等待了3小時后,被戶籍所屬的城管人員轉運至北京市朝陽區指定的隔離酒店密雲雲湖度假村。到達酒店房間已經是早上6時。至此,從離開學校宿舍前往哥本哈根機場飛往北京、在機場停留、轉院檢測、最終入住隔離酒店,結束了我終身難忘的“60小時歸國路”。
我所在的密雲雲湖度假村,接收隔離人員人數較多,並且距北京市中心較遠。稍作休整后,我剪輯上傳了24分鐘的視頻《留學生:回國60小時全記錄》在包括嗶哩嗶哩和微博等平台發布,沒想到很快就上了熱搜,3天之內有440萬瀏覽量。我甚至因此收到了CA878航班機組人員的回復和雲湖度假村隔離點工作人員的問候。
雲湖度假村隔離點,醫護工作人員要24小時待命,隨時接聽隔離人員的電話。如有發熱症狀,需要立即安排車輛將其送往醫院。我視頻裡記錄的僅僅是一小部分,視頻外他們的辛苦是我作為一個隔離人員在房間內無法了解到的。
機組人員、海關人員、醫護人員、警務人員、城管人員、酒店的工作人員等,在回國路上,正是因為有了他們,才讓我們在海外的同胞平安回家。這份感激之情,作為一個大三的留學生,我僅能用我的相機和文字簡單記錄。希望我能盡自己的一份力量,讓更多歸國同胞了解到我們“回家之路”的背后,是祖國眾多工作人員的艱辛付出,缺一不可。感謝所有的工作人員讓我再次深刻體會到作為一名中國人的驕傲和自豪。
作為海外留學生,我想對您們說一句:“您們辛苦了,我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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