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的莫斯科。 　　新華社/美聯

　　幾年前，我的朋友聽說我要去莫斯科了，第一反應就替我覺得冷，甚至是那種“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冷。姐姐建議我“斥巨資”買件貂皮大衣，哥哥讓我買雙長毛雪地靴，母親和我說“實在不行就買件軍大衣吧！”我還沒到莫斯科呢，就被他們嚇得“手腳冰涼”“嘴唇發紫”“牙齒打戰”。於是乎，我把能保暖的東西都裝進了行李。

　　2022年我再次前往莫斯科，又要在這裡度過一個冬天。但這一次，我淡定了很多，我知道，莫斯科的寒冷與我的故鄉內蒙古的寒冷相比還差一段距離。2022年秋，在新冠疫情、俄烏沖突和美西方制裁俄羅斯的三重擔憂下，我又一次來到莫斯科，距離我上一次離開這裡已有6年之久。

　　10月中旬的莫斯科，正值金秋時節。公園裡、街道旁色彩繽紛的樹葉隨著清涼的微風搖曳。我與之前一樣，住在文化公園旁的共青團大街，望著每一個熟悉的街角，望著熙熙攘攘穿行而過的人流，與我的老友熱烈相擁交談。我有些恍惚，這裡好似有了很多變化，又好似一切都未曾變過。

　　美好的秋天轉瞬即逝，到了10月下旬，氣溫很快降至零攝氏度左右，莫斯科的雪花正在醞釀。10月底11月初的某一時刻，莫斯科常會用一場漫天飄雪告訴大家：冬天到了！不用看天氣預報，雪花是大自然最權威的冬季宣言。莫斯科的冬天是必定要下雪的，雪花在城市裡隨處可見的東正教堂的金色穹頂上飛舞，它們落在紅場的克裡姆林宮高牆上、落在馬涅什廣場朱可夫的駿馬上、落在列夫·托爾斯泰故居的木屋上、落在每一戶人家的屋頂上……白雪皚皚的莫斯科美不勝收，也是在我眼中它最美的樣子。

　　俄烏沖突爆發后，美國和西方國家對俄羅斯的制裁是史無前例的。大批外國企業退出俄羅斯市場，俄羅斯的大量海外資產被凍結……對於普通的莫斯科人來說，有人因此失去了工作、有人面臨降薪、有人發現曾經常用的商品突然買不到了……這當然影響了他們的日常生活。但是，在莫斯科生活一段時間后，會發現這樣的影響很小，他們依然保持著常態。失業的人努力再去找份工作﹔商場裡仍是商品琳琅滿目，人們絡繹不絕地來挑選自己所需或心愛的物品﹔隻要太陽露出頭，無論天氣多冷，公園裡就會有很多晒太陽的人……

　　當我在莫斯科雪白世界裡行走，突然被空中落下的雨滴打濕，本來已是天寒地凍，但某一天氣溫又悄然回升。12月的莫斯科飄起了雨，雨雪霏霏之間，讓這座城市的樣子愈發迷人了。

　　（作者系莫斯科國立語言大學訪問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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