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牆上那張灰白色的照片，試圖用手觸摸那被定格在18歲的臉，我的腦海中似乎出現了這樣的疑問：死亡痛苦嗎？他死之前恐懼嗎？這樣的死亡方式他甘心嗎？我還活著，所以不知道死亡的時候是否會痛苦，但那曾經直面死亡的經歷，讓我確信那份會於死亡前到來的恐懼。

每一個死亡的間隙，都是被死神拉長的劇本，而所有的劇本都有一個共同的主角，那便是恐懼，恐懼所演繹便是被拉長的背景樂——對死亡的等待。但這只是我們的恐懼，不屬於他，不屬於一個沒有時間去恐懼的人。我想他應該是從拍攝這張照片的時候，便有了對於死亡的認識，而我在這張照片上看到的也是堅毅，我想這時他便已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備。

“所有活下來的人都是未死去的人”，這是附在他照片的左下角的一句話。我在這句話中讀出了對於信仰的忠誠。這次的路途中，我看到了很多的人，了解了很多的事，但是最令我感動的確是這張陳舊的照片，因為它讓我看到一種無可比擬的偉大。偉大是因為他們背負著生命的不可承受之重，那不知就會突然來臨的死亡，一直向前行進，直至在他們還未反映之前降臨。

偉大的東西往往是平凡而朴素的，但是這份朴素的生命意義卻是不凡的。就像北島的那句詩所言，一切死亡都有冗長的回聲。

記於2016年8月23號，參觀完婁山關戰斗遺址后。（北京航空航天大學 余正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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