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發現存字最多的簡本《蒼頡篇》出版

新華網上海9月23日電(記者 孫麗萍)繼馬王堆漢墓帛書后發現的又一重大文化寶藏——《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23日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第一、三、五卷。記者在此間舉辦的學術研討會上獲悉,學者們在整理研究這批海外回歸的珍貴竹簡過程中陸續有新的收獲。
北京大學歷史學系暨中國古代史研究中心朱鳳瀚教授說,《蒼頡篇》是失傳已久的、對秦漢文化史研究有重大價值的小學典籍。而北大藏西漢竹書的第一卷,就是迄今發現存字最多的《蒼頡篇》。
所謂北大藏西漢竹簡,是指北京大學於2009年獲得捐贈並入藏的一批海外回歸的珍貴竹簡,共有3346枚,包含17種抄寫於西漢中期的古書。這些古書或是亡佚已久,或是獨具特色。它們保存了漢代貴族與士人的閱讀典籍的原始面貌,對認識和研究中國歷史與傳統文化有著難以估量的重要價值。
近年來,這批竹書由北京大學出土文獻研究所組織專家整理和研究,按照《漢書·藝文志》對古書的分類順序編為七卷,由上海古籍出版社陸續推出。其中,第二卷收錄了目前發現的簡帛古本中最為完整的《老子》,已於2012年12月出版。
而此次出版的第一、三、五卷內容也各有側重。其中,第一卷內容為《蒼頡篇》。此書名稱來源於簡文首句,倉頡造字的傳說頗富傳奇色彩。《蒼頡篇》的秦、西漢文本在漢代以后就不再流行,宋以后即已失傳。
朱鳳瀚教授介紹說,《蒼頡篇》成型於兩千多年之前,可以說是中國迄今所見較早的“識字書”,也是漢字發展史上的一個重要裡程碑。秦始皇兼並六國后,丞相李斯作《蒼頡篇》七章,以秦小篆書寫,作為中國統一文字的依據。西漢時期,該書經過改編,以漢隸形式再現。
迄今為止,考古學家曾在甘肅、安徽等地發現多種《蒼頡篇》文本,但都是殘本,文字不全。1977年安徽阜陽雙古堆西漢汝陰侯墓出土的漢簡《蒼頡篇》也僅存500余字。
北大漢簡《蒼頡篇》經綴合后,有完整竹簡63枚,殘簡18枚,每枚簡寫滿為20字,現存1300余字,是迄今所見《蒼頡篇》中存字最多的一個版本。據推測,此版本書寫年代約在漢武帝時期,其字形略呈方形,筆道渾厚,字體具隸書筆意而又保留有小篆字形結構。
朱鳳瀚教授指出,北大漢簡《蒼頡篇》保存文字較多,且結構相對完整,從中可以比較深入地了解到這部字書的句式與文字排列方法,體會它對后世各種字書編撰的深刻影響。
那麼,作為中國統一語言文字的一個關鍵史料,秦漢時期的《蒼頡篇》究竟收字多少?據《漢書·藝文志》,西漢早期的《蒼頡篇》應該有三千多字。作為參照,西漢時期,一般的書吏可能需要掌握漢字約四五千字,作為帝王身邊的史官、重臣則需要掌握更多的漢字。
“北大簡本《蒼頡篇》的發現,使這一失傳八九百年的著名字書之面貌初步得以明朗,對於中國文化史、教育史、文字學、音韻學與歷史文獻學的研究無疑都有極為重要的學術價值。”朱鳳瀚如是說。
朱鳳瀚教授認為,從漢簡《蒼頡篇》的書寫形式和體例來看,它可以說是兩千多年前的一部“蒙學課本”。這部“字書”四字一句、兩句一押韻,基本分為“陳述式”、“羅列式”兩種句式,如“漢兼天下”“陳蔡宋魏”,等等。其字詞多引用自於豐富的兩周典籍。
不過,這部字書因獨特的編撰方式與字匯形式百科全書的性質,在秦漢時代不單可供學童使用,也為社會上層與知識階層所重視。
“根據史料記載,到漢宣帝時期,當時的文人已經幾乎看不懂《蒼頡篇》的內容了。這部中國最古老的識字書為何在不長的時間內竟為人所不識?《蒼頡篇》更完整的秦漢文本以及與《蒼頡篇》齊名、相傳成書於西周晚期的重要字書《史籀篇》面貌如何?這些則是有待於今后的考古新發現才能了解的。”朱鳳瀚教授說,“對北大漢簡《蒼頡篇》內涵的深刻理解有待於學界的進一步研究。”
(來源:新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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