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兒童有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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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沐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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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旦增珞智(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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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斯塔法·帕爾哈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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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浩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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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弋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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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熙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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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版背景圖由AI生成 |
弘揚漢字的魅力
■ 馮沐遙 漢族
我是天津市和平區岳陽道小學二年級的一名小學生,今年8歲。5歲那年,我開始在天津市少年兒童活動中心學習軟筆書法。一支毛筆,一方硯台,一張宣紙,就是我最珍貴的記憶。
前不久,在天津三岔河口引灤入津紀念碑前,我和60名哥哥姐姐一起,現場書寫《蘭亭序》。老師告訴我們,之所以讓這麼多學員集體在三岔河口書寫,是因為這裡是我們天津的發祥地。媽媽說,這個活動能讓我感受到中華傳統文化的魅力。
什麼是中華傳統文化魅力?我有點明白,又好像不太懂。
2024年的秋天,我的家裡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她叫莉婭,來自摩爾多瓦,一個我之前沒有聽說過的國家。她是來天津參加“漢語橋”中文比賽的。那一天,有著紅頭發的她,和家人走進我家。我們一起彈琴、跳舞、吃中國菜,還一起在地球儀上尋找莉婭的家。吃過午飯,我拿出筆墨紙硯,開始教莉婭和她的弟弟學寫中國字。
剛開始時,他們在紙上寫下的字歪歪扭扭,像正在爬行的小虫子。這也讓我想起了自己最開始學書法時的樣子,為此沒少哭鼻子。那時,老師說:“字如其人,要想寫好字,就要沉心、靜氣。”我也把這句話的意思,送給了莉婭,但是我說的是“不能著急,要慢慢來”。后來,經過十多次練習后,姐弟倆終於寫出了“漢語橋”三個字,她們開心地跳了起來,我也高興極了。
因為與莉婭的相識,我喜歡上了那個會發光的地球儀。現在,它就擺在我和姐姐的學習桌上。
今年秋天,我的家鄉天津將迎來一件“大事”——上合組織峰會要在天津舉行。上個月,老師帶我們參加天津外國語大學舉辦的國際文化節。回學校的路上,老師問我們,如果讓大家選一份禮物送給外國朋友,你們會選什麼?
“我選天津麻花”“楊柳青年畫”“泥人張”……同學們爭先恐后地回答著。我想,也許我會選擇一幅書法作品,因為每個漢字裡,都藏著我們中國最美的故事。
(本報記者 李家鼎採訪整理)
成為像星星一樣的人
■ 旦增珞智 藏族
我叫旦增珞智,今年7歲,是青海省六一幼兒園大四班的學生。我最大的願望,是長大后成為一名天文科學家,像中國空間站裡的叔叔阿姨一樣,在浩瀚的宇宙中尋找答案。
從小我就喜歡看星星,夜晚的天空是我最愛的畫布。媽媽告訴我,星星是宇宙的眼睛,能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我想,如果我能飛上天,是不是就能看到我們牧區的帳篷、看到爺爺放羊的草坡,還能知道許多我不懂的問題的答案?
春天的時候,爸爸給我買了一個小小的天文望遠鏡。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用它看見了木星,真的有好多小點點圍著它轉,像是在跳舞。我激動地大喊:“我看到啦!”這時候,4歲的妹妹夢璱旺姆跑過來,一邊拍著小手一邊問:“哥哥,星星會說話嗎?”我笑著說:“它們不說話,但它們會發光,就像你的笑容一樣亮。”
妹妹還太小,但她最喜歡聽我講“星星的故事”。每次我畫太陽系,她就坐在旁邊看,有時候還會學我用彩筆在紙上畫一顆大大的“笑臉星”。她說:“長大了我要跟哥哥一起飛到天上去。”
為了看懂更多的星星,我特別愛去繪本角看和宇宙有關的書。我最喜歡《星星的繪本》和《哈勃望遠鏡的秘密》。我還做了一個太陽系的紙板模型,畫了太陽、地球、火星,雖然有的畫歪了,但我覺得它們已經“發光發熱”了。
前幾天,班裡評“勤學好問小標兵”,老師叫到了我的名字。我有點意外,但更開心。我知道,這是我一直專心做好一件事換來的結果。
我想成為像星星一樣的人,有光、堅定,還能照亮別人。我會讀更多的書,畫更多的畫,做一個心裡裝著星辰的孩子。未來有一天,我希望從高高的天上往下看,也能看到更多像我和妹妹一樣有夢想的孩子,在地上閃閃發亮。
(本報記者 賈豐豐採訪整理)
追逐足球夢
■ 穆斯塔法·帕爾哈提 維吾爾族
我是新疆奇台縣第四小學五年級的學生。我最喜歡的事就是踢足球,每天不碰一碰,心裡就空落落的。每天清晨,我抱著足球往學校操場跑,直到晨讀鈴響起才戀戀不舍地離開。放學后,我雷打不動地顛半小時球,冬天手指凍得像胡蘿卜,生滿凍瘡也不喊疼﹔夏天汗水把球衣浸出鹽漬,后背結出白白的花紋,可只要一摸到球,渾身就充滿了勁兒。我的願望是長大后能穿上中國隊隊服,代表國家隊出戰!
這個“五一”假期,我終於盼來了去江布拉克草原的機會。出發前一晚,我把最寶貝的足球塞進袋子裡。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在無邊草原上盡情奔跑的樣子。天還沒亮我就爬起來,催著媽媽快收拾東西。
一到草原,滿眼的綠色像被打翻的顏料桶,從山腳潑到天邊。我迫不及待放下書包,對著空曠的草地來了記遠射,足球“嗖”地掠過草尖,驚起幾隻百靈鳥。風裹著青草香扑在臉上,遠處的雪山像巨大的白色球門框,山頂的積雪就是天然的球網。我興奮地在草地上來回沖刺,模仿著電視裡球星的過人動作,腳下的草葉沾著露水,打濕了褲腳也不在意。
草原上,穿艾德萊斯綢裙的阿姨們笑著給我加油。偶遇寫生的畫家爺爺,他放下畫筆喊住我:“小巴郎子,你射門時的弧線,比我畫的麥浪還漂亮!”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爺爺卻認真地把我踢球的樣子畫進了速寫本。
中午在氈房裡,老奶奶端來熱氣騰騰的手抓肉。我嚼著噴香的肉塊,望著窗外隨風起伏的綠浪,突然覺得這草原就是大自然賜予我的天然球場。從第一次在電視裡看見世界杯,到每天在學校操場摸黑訓練,足球早已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知道這條追夢的路很長,但只要像牧民趕羊那樣,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總有一天,我會帶著家鄉的草原風,踏上更大的舞台。
(本報記者 阿爾達克採訪整理)
繼承和發揚畬族文化
■ 鐘浩文 畬族
我今年12歲,家住浙江省杭州市桐廬縣莪山畬族鄉莪山民族村山陰嶺自然村,在莪山民族小學讀五年級。我們村是典型的畬民聚居村落。
從我五六歲起,父母就常常給我講述畬族的起源、傳說和習俗。這些故事不僅讓我對本民族的文化充滿好奇,更在我心中埋下了熱愛與傳承的種子。
在我的家鄉,畬族文化正煥發新生。不僅我們日常生活更便利了,畬族文化的氛圍也更濃了。今年2月,我們搬到了現在就讀的新校區,學校外形設計採用了畬族彩帶的圖騰樣式。我們村家家戶戶的門頭也充滿了畬族元素。鄉裡還建了畬族文化館。
每年農歷“三月三”畬族文化節,是我們民族盛大的傳統節日。村裡,長桌宴上飄散著畬家美食的香氣,竹竿舞敲擊出節日的韻律﹔街巷間,戲曲悠揚、市集熙攘﹔家裡,我們身穿畬族傳統服飾,祈福年年五谷豐登、家人安康。
今年“三月三”,學校開展了為期一個月的畬族文化節慶活動。我們跳竹竿舞、打麻糍、做烏米飯、創作農民畫、表演畬歌畬舞、講民族故事,還參加了畬族特色的趣味運動會,有踩木磉、踩高蹺、接柿子等。與不同民族小朋友共同體驗畬族文化的獨特魅力,我非常開心。
每周三的最后一節課,是我最期待的社團活動時間。聽家裡長輩說,葫蘆象征著“福祿吉祥”,因此我選擇了葫蘆烙畫課。在老師的指導下,學會了先在葫蘆上勾勒圖案,再用烙筆細細燙出紋路。看著自己創作的圖案漸漸浮現,仿佛把對美好生活的祝福都烙進了這小小的葫蘆裡。
每年六一兒童節,我們在學校都會玩“解手鏈”的游戲。大家手拉手組成一張“人網”,最后變成一個大圓圈的時候,我們就會開心地抱在一起,就像石榴籽一樣緊緊挨著。合作帶來喜悅,團結帶來力量。我希望未來能為民族團結和家鄉發展作出自己的貢獻。
(本報記者 劉軍國採訪整理)
學好白沙細樂
■ 和弋惜 納西族
我是雲南省麗江市玉龍縣白沙鎮白沙完小的一名五年級學生。我正努力學習用傳統樂器演奏納西族傳統音樂白沙細樂,希望將我們納西族的民族瑰寶發揚光大。
納西族白沙細樂又名“崩時細哩”,是納西先民創制的一部器樂、聲樂及舞蹈相結合的古典音樂套曲,是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一名納西族孩子,我小時候雖也聽說過白沙細樂,但並沒有深入的了解。10歲那年,當地組織的“非遺進校園”活動進入我們學校,我才開始有機會接觸納西族的傳統音樂。當時我上二年級,許多樂器從未見過——曲項琵琶、速古篤等。剛開始學習時,許多同學的身高跟樂器差不多高。
剛開始接觸白沙細樂,老師讓我們選擇自己喜歡的樂器,我選擇了曲項琵琶。老師說,曲項琵琶是用一棵大樹的樹干一分為二、整體制作的,形制與唐代琵琶相同,在品位上與現代琵琶有很大區別。我起初聽不太懂,隻覺得老師彈琵琶的聲音非常好聽。抱著比我還寬大的琵琶,我開啟了學習之路。
學習時,我遇到的最大難題是彈不准音。因為琵琶體積很大,我經常按錯品位,導致音色偏差。在老師的一遍遍糾正下,我漸漸找到了正確的位置,還習慣了在演奏時正視觀眾,不再低頭看琵琶的表面。因為學校裡有樂器,我漸漸期待練習樂器。功夫不負有心人,開始學習白沙細樂兩周后,我們樂團的同學成功演奏出白沙細樂組曲中的第一個篇章《三思集》。奏完最后一個音符時,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現在,我們正在努力學習白沙細樂的更多篇章。在一點點深入了解的過程中,我越來越為我們民族的歷史文化而自豪。更讓我高興的是,除了每周定期開展的非遺音樂課,“非遺進校園”活動也更加豐富,有趣極了。我相信,在長輩的指導下,我們一定能更好地保護和傳承本民族的傳統文化。
(本報記者 張 馳採訪整理)
教更多人剪“哈尼卡”
■ 蘭熙格 達斡爾族
我今年12歲,是達斡爾族小姑娘,就讀於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梅裡斯達斡爾族區實驗小學。我的書包裡總是躺著一把銀亮的剪刀和一卷彩紙,它們陪我剪出了達斡爾族三百年的故事——“哈尼卡”。
說起“哈尼卡”,很多人可能會感到新奇和陌生,媽媽告訴我:“它是達斡爾語,漢語為‘玩偶’,現在已經成為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當然,這也是我最喜歡的“芭比娃娃”。
第一次遇見“哈尼卡”,是在外婆家那個洒滿陽光的小屋。木架上立著各式各樣的小紙偶:戴鹿角帽的獵人、系圍裙的婦人、拄拐杖的老人……我看得入迷,外婆突然叫住我:“蘭蘭,喜歡嗎,外婆教你做一個好不好?”
外婆握著我的手,首先用一張卡紙對折剪出對稱的各種人物頭形﹔然后,把它用漿糊貼在一根小細棍上﹔再用較厚的紙張疊成圓錐形,做成能站立的身軀,把小細棍插進圓錐形身體﹔最后進行服飾制作和細節裝飾。當紙偶在穿堂風裡輕輕擺動時,我恍惚看見它沖我眨了眨亮片綴成的眼睛。
今年開學前夜,外婆神秘兮兮地往我書包裡塞了個布包。掀開一看,是把纏著紅綢的新剪刀和一包彩紙。“老剪刀該退休啦。”外婆摩挲著我的掌心說。我摸著刀柄,忽然想起木架上那些靜默的紙偶——它們也該去看看教室的太陽。
開學第一天,我剛把“哈尼卡”擺在課桌上,一個同學就驚奇地說:“蘭蘭,這個穿藍袍子的小人兒會魔法嗎?眼睛是用亮片粘的哎!”沒等我回答,周圍的同學都圍了過來。
“這是‘哈尼卡’,我們達斡爾族的‘活歷史’!”我學著外婆的語調說。班主任王老師俯身細看,突然拍板:“今天請蘭蘭教大家剪‘哈尼卡’!”
放學時,前桌同學拽著我的衣角:“周末來我家剪‘哈尼卡’吧,我還想教給從哈爾濱來的表妹!”此刻,裝滿作品的鐵盒正在書包側袋叮當作響。我知道,嫩江畔的紙偶正乘著我們的指尖,流向更遠的地方。
(本報記者 郭曉龍採訪整理)
照片除署名外,均為受訪者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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