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市職業技術教育中心職普融通實驗班的學生在上電工技術課。陳汝健攝

職普融通正在成為教育頂層設計中的熱點問題。

近日，浙江省印發了《關於加快構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實施意見》，將推進職普融通列為一項主要任務﹔雲南省發布《職業教育提質效實施方案》，要求打通“職普技”橫向融通堵點﹔河北省發布《河北省職普融通實驗班項目管理辦法（試行）》，提出構建高中階段職普協調發展、融合發展的辦學新格局。

“近年來，各地圍繞職普融通陸續開展探索實踐，但可復制、可推廣的經驗比較有限。面對新形勢、新挑戰和新要求，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間應加快形成制度化的融通機制。” 教育部課程教材研究所副所長、研究員曾天山說。

學籍轉換 良性循環

職普融通從何處著手？河北省教育廳職成教處處長史帆告訴記者，高中階段設置職普融通實驗班，是推動職業教育發展進入良性循環的有效舉措。

“我們去年開設了電子商務專業職普融通實驗班，招收了48名學生。”河北省高碑店市第三中學校長鄭秋來告訴記者，在普通高中開設職普融通實驗班，不僅激發了學生學習的內驅力，還為中考中檔分數的學生提供了更多選擇機會。

記者了解到，電子商務專業職普融通實驗班的文化課程與普高班級一致。同時，實驗班依托高碑店市職教中心師資，開設了2門專業課。

此外，高碑店市第三中學的學生學籍還可以實現職普雙向互轉。“就讀實驗班的學生，不僅免收學費，還可以注冊為職高學籍。高一結束后，我校普高學生和實驗班學生都有學籍雙向互轉的機會。” 鄭秋來介紹。

保定市順平縣職教中心常務副校長龐海南表示：“在實驗班學籍總數不變的前提下，允許職普學生在高考報名前互轉學籍，這為學生和家長提供了充分考慮的時間。”順平縣職教中心是開設職普融通實驗班的中職學校之一，龐海南告訴記者，學校今年將選取優勢專業，開設一個50人的職普融通實驗班。

順平縣教體局局長徐競飛認為，職普融通實驗班的開設，不僅為中職學生提升文化課成績創造條件，還為提高中職學生升學率開辟了路徑。

河北省田家炳中學副校長李華明表示，實驗班是因材施教的好項目。通過整合資源，暢通了互研互評渠道。

“2022年，我們推進部省共建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市域試點建設，在定興縣北河中學開設首個職普融通實驗班。”保定市教育局副局長董群說，一年后，保定在9所學校的10個專業設立了職普融通實驗班。董群告訴記者，今年保定將在8所中職和普高中學開設9個實驗班，計劃招收450人。

資源互補 課程共建

“一所學校，兩種辦學模式”是各地探索職普融通的形式之一。曾天山介紹，職普教育的校內或校際融通，是典型的職普一體式融通。此外，職普相互滲透式融通，即職業院校和普通院校在資源間進行銜接整合，成為拓寬學生成長路徑的有效方式。

曾天山介紹，職業院校和普通院校可以聯合開展職業啟蒙教育、勞動實踐教育，實現課程互選、學籍互轉、學分互認。這種優勢互補、共贏發展的合作模式已被多地採用。接下來的重點任務是破除職普壁壘、創新體制機制、完善評價體系。

“目前，職普之間仍然存在通而不融的問題。首先是職普融通層次淺、規模小。職普聯合處於自發性狀態，尚未形成穩定機制，課程內容多是簡單拼湊，尚未實現深層次融合。其次是職普融通渠道不暢，存在單向流動情況。”曾天山說。

不少院校正在著手解決這些問題。

保定市職業技術教育中心黨委副書記、校長解吉勇告訴記者，中心的專業課教師與聯合辦學的普高文化課教師共同組建師資隊伍，進行跨校走教，課程同步教研。這種互聯互通機制，實現了職普兩校學生共育、師資共訓和課程共建。

青島華夏職業學校副校長高萍萍告訴記者，學校與聯合辦學的普通中學組成了工作專班，形成了“文化課駐教、專業課走教、聯絡員駐校”的雙班主任培養機制。

重慶市永川區正在著力打造全國職教“產城職創融合發展”示范區，努力將職普融通作為完善現代職教體系的重要內容。近年來，永川區打破傳統的干部教師隊伍交流模式，開通“職普環線”，積極推動普通院校干部教師到職業院校交流任職，進行融通“試水”。

為進一步推動職普資源互補，實現雙向賦能、協同發展，曾天山建議，在義務教育階段，建立職業教育反哺普通教育機制﹔在高中教育階段，建立普通高中與中職學校交流合作機制﹔在高等教育階段，建立高水平普通高等學校參與職業教育發展的機制，推動具備條件的普通本科高校向應用型轉變，鼓勵有條件的普通高校開辦應用技術類型專業或課程。

系統規劃 持續探索

推動職普融通，各地都是“摸著石頭過河”。

教育部職業教育與成人教育司副司長林宇介紹，各地在推進職普融通過程中凝練出不少經驗做法，如有的地方充分發揮職業學校專業優勢，面向中小學開展職業啟蒙教育、勞動實踐教育﹔有的地方在高中教育階段，推動職業學校和普通高中課程互選、學分互認、資源互通、學籍互轉，鼓勵學生自主選擇職業教育和普通教育﹔有的地方在高等教育階段，支持高職專科和普通本科聯合辦學、貫通培養，努力為每個人創造人生出彩的機會。

曾天山告訴記者，在社會層面，持續的探索、交流、實踐很有必要。尋找可推廣的經驗、可復制的模式，是目前深化職普融通工作的重點任務。

曾天山認為，應加強政策設計和系統規劃，形成從中央到地方的政策體系。教育部門應牽頭聯合行業部門，就職普融通的具體形式、實施路徑、評價標准等研究制定配套政策和指導意見﹔地方政府依據國家政策要求，結合實際情況，制定職普融通具體實施細則，細化評價方案。

“我們還應推進招生考試制度改革，拓展學生成長成才通道。”曾天山強調。具體來說，應改革優化中考分流方式，弱化中考學術選拔功能，增強中考分流的科學性，結合學生意願確定適合其自身發展的求學策略﹔不斷完善職教高考制度，出台政策鼓勵更多優質公辦本科院校參與中職學生的招生選拔，提高職業教育吸引力。

曾天山建議優化職教高考的內容與方式，加大對學生專業技能、專業理論、職業素養的考核評價佔比，增加技能考試次數，打破“一考定終身”的局面。“職普融通是教育體系內部的相互賦能。我們應當成體制、成規模、成體系地培養高素質、復合型、創新型人才，為構筑人才高地、建設教育強國作出更大貢獻。”曾天山說。

（記者 陳汝健 孫明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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