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個孩子一邊用“川普”給大家講霍金、海倫·凱勒等名人的故事，一邊分享自己的體會感受。在教師“還有嗎”的追問下，每個孩子至少有3次發言機會。教室后面還有6個家長在聽課……這是記者日前在四川省廣元市利州區范家小學四年級“口語交際課”上看到的一幕。環顧四年級的教室，后面放著兩組沙發、茶幾，教室裡還有一台電子琴、一台電腦，兩個書架上放滿了書，牆上挂著8個葫蘆絲，貼滿了孩子畫的畫。這一天是范家小學一學期一次的校園開放日。孩子的家長及周圍的村民來了近百人，陪孩子上課，看孩子做操，在食堂幫忙做飯，在學生宿舍打掃衛生……

范家小學是一所典型的農村小規模學校：位於山區深處，孩子來自附近5個村，最遠的村孩子上學要步行1個多小時﹔人數少，有學生85人，教師12人﹔規模小，佔地僅有6畝，一棟教學樓、一棟宿舍樓、一個食堂、一個浴室。但是范家小學又很不一樣：課堂教學方式多種多樣，有探究式學習、項目式學習、網絡教學、生本課堂等﹔開設繪畫、手工課、葫蘆絲、舞蹈、花式籃球等藝體課﹔校本課程則把非遺文化、鄉村調查、中草藥引進課堂，把學生帶出教室，帶到田野、山坡﹔定期舉辦家長開放日，讓家長見証孩子的成長……

2017年，利州區有2所學校被市教育局授予“美麗鄉村學校”的榮譽稱號，范家小學就是其中之一。從一所弱校、困校，變成小而美、小而優、小而充滿活力和潛力的標杆校，范家小學隻用了不到4年。2014年，帶著利州區教育局的期盼，張平原來到范家小學任校長，探索“建立鄉村小規模學校聯盟，讓微型學校抱團取暖”。聯系同行、起草章程、建立機構……僅僅2個多月，由利州區14所小規模學校組成的“廣元市利州區微型學校發展聯盟”正式成立，旨在“讓每一名適齡兒童就近接受優質義務教育”，聯盟實施管理互通、研訓聯動、質量共進、文化共建、項目合作、資源共享等六大行動。

在管理方面，聯盟為校長和中層干部交流搭建了平台，每學年至少開一次反思交流會、一次學校管理干部研訓會、一次校長論壇。聯盟每年召開小班教學研討會，討論小班教學的特點、優勢、不足和困惑，研討教學策略。面對教師培訓低效等難題，聯盟教學工作部對需求進行分類，設計“訂單式”培訓方案，每一個培訓內容征集一位名師進行講解、示范、實踐訓練。為破解鄉村音樂美術教育幾近癱瘓的狀況，聯盟一方面通過走教方式，調配內部資源，另一方面開展網絡直播互動課堂，實現了一位專業教師上課、多個學校同時分享的良好格局。“聯盟成立4年，總結起來就是3句話：每個學校課程都能開齊開足上好，文化建設逐漸跟上補齊，校容校貌煥然一新，師生對未來充滿信心。”聯盟成員校石龍小學校長趙成寶喜滋滋地說。

改變不是一天發生的，更多的是面對危機的一種思考和選擇。事實上，在廣元，早在2014年就為鄉村教育進行了頂層設計，提出了“四好四不讓”的措施：舉辦好每一所鄉村學校，不讓一所校點因弱消失﹔關愛好每一個困難學生，不讓一個孩子因貧輟學﹔落實好每一項資助政策，不讓一戶家庭因學致貧﹔發展好農村教育，不讓貧困代際傳遞。“把鄉村學校發展放在了頂層設計的首位。”在廣元市教育局局長左家友看來，農村小規模學校更符合孩子的成長規律：一是空間大，環境好，具備培養孩子實踐、動手能力的條件﹔二是鄉村教育更接近教育的本質﹔三是，學校是鄉村的魂，辦好了鄉村學校就抓住了鄉村振興的根。

聯盟成立3年多，成果顯著，但“難啃的硬骨頭”也逐漸浮出水面。為此，2017年12月，聯盟向利州區教育局提交了一份請求給予聯盟政策支持的報告，提出了人力支持、制度支持、保障機制三大項共13條。“當前鄉村學校發展最大的短板還是教師，一個是老齡化嚴重，一個是年輕優秀教師下不來、留不住。”張平原建議每年新進教師優先滿足農村小規模學校需求，尤其是藝體教師﹔其次，選拔優秀干部、骨干教師下鄉，為微校注入活力﹔再其次，應大力提升鄉村教師待遇，真正使鄉村教師更有吸引力。（董魯皖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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